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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两声轻轻的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外面那人又小心翼翼地敲了两下,而后是顾雪城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哥哥,你在里面吗?那天是我错了,你别这样。”
周悦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他已经两天没搭理顾雪城了,估计那小子也知道性取向暴露了,此时简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又是害怕,又是委屈。
但性取向这种事情,并不是顾雪城的错,自己身为兄长,既然无法掰直,就只能尽力帮助。
周悦简直想仰天长叹,虽然自己编了个白狐报恩的狗血故事,但是如今看来,这小子真他妈就是自己前世的债主啊,自己一个直男,还要帮他做性教育!
他深深吸了口气,淡淡道:“进来。”
顾雪城推开门,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俊美的脸庞有些苍白,仿佛完全没了自信,更没了梨花林里的满脸春色。
周悦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顾雪城更加手足无措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哥哥,对不起,我不该那样……我还以为……”
周悦举起手,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最后挣扎一下,单刀直入道:“小城,你是不是……断袖?”
顾雪城一脸茫然。
周悦这才想起来,这不是现实世界,没有汉哀帝断袖、卫灵公分桃的典故,他张了张口,同性恋?不对,太现代了。彩虹人士?滚蛋。gay?去他妈的。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脱口而出:“你……你喜欢后庭之乐?”
顾雪城脸一下子红了,红得滴血。
完了,是真的,没救了。周悦绝望地想。
他有气无力地拿起那本《赏花宝鉴》,“啪’一声扔到顾雪城面前:“罢了,你自己看吧,好生学学。我已经看过了,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赏花宝鉴》?”顾雪城稀里糊涂地拿起那本书,翻了两页之后,原本暗淡的眸子又渐渐亮了起来,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哥哥,你这是……”
周悦见他盯着男男小黄书那副又惊又喜的模样,想着自己这些年的辛勤努力,简直心头滴血,还得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男男欢爱不比男欢女爱,很容易……受伤,总之,你好好看看吧。”
顾雪城翻了几页,已是满脸通红,但听到“受伤”二字,立刻点头道:“嗯,我会好好看的。”
卧房里一灯如豆,周悦半倚在床头,假装看一本剑谱,眼角却一直偷偷瞥着书桌前认真“钻研”的顾雪城,周悦心里极其尴尬,而且十分发愁,简直就跟当年向周小玲解释大姨妈一样,不不不,比那尴尬十倍,发愁二十倍。
卧房里一片安静,只有“刷刷”的轻微翻书声,顾雪城越看脸越红,简直都要冒烟了。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他终于拿着那本《赏花宝鉴》,讷讷地走到周悦面前:“哥哥,看完了。”
周悦装作淡定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顾雪城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翻到某一页,艰难道:“哥哥,我就想问问,这样……也可以吗?”
周悦只瞥了一眼,就觉得眼睛都快瞎了。那是一张小黄图,一座花园里面,一个小倌温顺地趴跪在地上,臀部高高撅起,动作十分不堪,而且小倌没穿衣服,他身后的男人却穿得好好的,还狠狠揪着小倌的长发,颇有几分羞辱play的意思,还他妈是在户外。
周悦盯着那张图看了一会儿,慢慢把目光转移到顾雪城那张雪白高冷的禁欲面孔上,整个人有种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感觉,这小子长得一副冷冰冰的禁欲模样,内心居然是这样的抖M骚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喜、欢、就、好。”
顾雪城明显也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道:“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些天晚上,我就梦见这样,然后就忍不住幻想,在梨花树下面……”
“行了行了,不用说得那么具体。”周悦有气无力道。
顾雪城抿着唇,眼睛亮晶晶的,虽然十分羞怯,但更多的是欢喜,他又翻了一页,小心翼翼道:“这,这样可以吗?咳,我就问问。”
这一页小倌还是没穿衣服,跪在地上用嘴服侍穿戴整齐的男人,神色迷醉,动作不堪,俗称品萧。
周悦木然地盯着那张图,觉得自己真是坚强,居然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天打雷劈的感觉,他揉了揉眉心,艰难地重复了一遍:“……你喜欢就好。”
顾雪城明显极为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我一想到这样,就特别激动……我也觉得自己很龌龊,哥哥,对不起……”
“没什么,这不龌龊,只是个人爱好罢了。”周悦忍着那种外焦里嫩的酥麻感觉,努力安抚迷茫不安的青春期少年,再次重复道,“你喜欢就好。”
“哥哥,你真好。”顾雪城小声道,不仅脸红得滴血,眼睛也湿漉漉的,仿佛感动到了极点,“对了,这种也可以吗?”
周悦觉得自己看男男小黄图看得眼睛都快瞎了,不想和他继续探讨下去,于是主动拿过那本书,刷刷刷地飞快翻着:“都可以,没问题。还有没有要问的?若是没有了,就回去吧。”
这时,他的手停下了,两人的目光同时凝固在这一页上。
这一页是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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