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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也皱了皱眉,沉吟道:“星外是危险了点,但还不至于吵起来啊……”
“是不至于,”萨丁一口气喝干了水,他眼里闪着火焰,咬牙道:“他去得急就算了,我说我会陪他一起,结果他居然不让我陪着!”
“一个雄虫,孤身一人去商舰!是我疯了还是他疯了?!”
所有军雌都知道一点,那就是雄虫不适合星际旅行,同样是虫,雄虫在星际环境□□质格外脆弱,有些雄虫连行走都艰难,不像雌虫,完全没有受过太空训练,就是雌崽,在星舰上都可以正常跑跳。
平道:“可能宋先生是不知道雄虫去星际前要经过特殊训练?”
萨丁道:“他知道,三种时常一个月的针对性训练传单都有!”
平茫然了,道:“太着急了确实可以跳过,但那就更没必要拒绝雌君的陪同啊!雄虫对雌君陪同不是挺放心的么?”
萨丁鼻子里哼气,道:“对,所以我也想不明白。”
宋白当时的态度摆明了不信任他!
平道:“难道是……”
萨丁睨了他一眼:“说。”
平道:“……说不定是宋先生想带别的雌虫去?”
别的雌虫?雄主身边除了他连个雌虫毛都没有!
萨丁狠瞪了不靠谱的平一眼,转过头去,继续生闷气。
屋里一阵低气压。
平背着萨丁摸下充电的终端,刚要给宋白发讯息,只听前面冷酷的声音。
“不许打小报告!”
平手一哆嗦,终端差点摔到地上。
行吧,不发就不发。
……
深夜,宋家卧室。
早已是就寝的时间,床上却不见主人的影子,只有一对灯芯绒枕头,亲密地并排摆在一起。
想起昨日此时,他早就和萨丁躺到了床上。
宋白手上的工作分批交了出去,加上学校课业不是很忙,他都会早早回家和萨丁一起吃晚饭。
夜幕降下来,哪怕不是为了睡觉,他依然会早早上床,因为床的另一侧,萨丁就躺在那里。
他们会一起说说话,或者做些别的什么事。就算不说话不做事,只要感觉到萨丁在那儿,他就会很心安。
然而,现在,这间卧室,他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宋白嘴唇绷成一线,毫不留恋地关门离开。
今晚,干脆在沙发上过夜算了。
宋白躺在沙发临时搭建的简易床上,辗转反侧。
沙发有点短,显然是没考虑过雄虫睡眠的需求,人高腿长的宋白不得不蜷着,才勉强躺下。
不是他非要委屈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只是偌大一间房子,除了卧房,只有这里,是萨丁待的最久的地方。
除了这儿,他哪儿也提不起兴致。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渐渐地,宋白的眼前越来越模糊。
恍惚间,意识仿佛穿越时空,又回到那个埋在记忆深处的小巷。
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巷子昏暗,青石板下的排水沟散发着阵阵恶臭,但没有人关注小巷里糟糕透顶的环境,因为急救车尖锐的警笛声,伴随着刺眼的红蓝光,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此时正是十年前,宋白还是一个身处大二的学生,他刚刚摆脱已经分手的前男友的纠缠,来接刚才跑丢的妹妹,可是现在,为什么会有医护人员在这?
宋白还在茫然,对面是低声啜泣的宋母,而旁边,向来脸上带笑的儒商,宋父面色铁青,他指着宋白,劈头盖脸就骂下来:
“我让你去接你妹妹,你却和不相干的人吵架?”
“你自己是吵了个痛快,可你妹妹才五岁!她被个□□领走了你都不知道!就在这个地方,差一点,就差一点!”
那个向来带笑的儒商气得嘴唇发抖,“要不是有人经过,你妹妹这一辈子全毁了!”
宋白听见自己鼓膜嗡嗡作响,远处小脸煞白的妹妹紧紧握着医务人员的手,红蓝警灯交替闪烁,他分不清是光里有人,还是人在发光。
他听到沉重的咚的一声,还有年轻宋白的声音:“我以后绝对好好保护家人。”
脸色难看的宋父扬起的巴掌差一点落下来,被旁边的宋母拦下。
宋母似乎又说了什么,但宋白已经听不到了。
嘀嗒——
无比清晰的巨响,震醒了宋白。
宋白大喘着气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
宋白起身下去,到卫生间里用水抹了把脸,对着镜子,看到里面的人满脸通红。
“这么就没做梦,可能就是惹恼萨丁的代价吧。”
宋白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没有丝毫后悔。
现在,原书剧情发展已经来到了后期,而且,原本应该在两年后发生的事情也提前到了现在,这给宋白敲响了一记警钟。
在前中期,他还能凭借“作者”身份提前预知,可是,宋白不知道这预知还能管用多久,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萨丁体内药剂暴走的具体时间。
不知道时间,萨丁体内的药剂就是个隐患。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隐患解决之前,把萨丁护得好好的。
宋白擦干脸上的水,看清了眼底的疲惫。
这些天,他为了能上星际搜集了大量的资料,他知道萨丁在担心什么,也明白在这个星球上,雄虫拒绝雌君的陪同意味着不信任,而这不信任对于雌虫而言,无异于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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