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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白渊:“我都不记得了,这谁?”
    没事——都不重要——
    从前陆昔并没有意识到夏白渊的这种性格,放在这个时代里实在是一朵奇葩。
    他诞生于一个蒙昧的时代,生长于混沌的潮流中,最后于漆黑的长夜中燃烧。
    与莲比起来,他更像是一朵沙漠玫瑰。
    遇到不适宜生长的地方,他便将自己蜷缩起来,随着长风在世间飘飘荡荡。
    可一旦找到了水源,他就会再次舒展,绽放得一如既往。
    孤独却又坚韧,他注定活得寂寥。
    陆昔无法克制自己对夏白渊的向往,他想要尽快来到夏白渊的身边。
    ——拥抱他。
    ……
    “你身上一股血味儿。”夏白渊打开门,被扑面而来的血味儿呛了一鼻子。
    陆昔抬起手里的东西:“别人的。”
    别人送的礼物,也是别人的血。
    陆昔得意洋洋:“我今天救了一个人。”
    “哦——”夏白渊打开门,“我不介意细听,或许你可以和我一边喝咖啡一边说。”
    陆昔欣然收下了夏白渊不留痕迹的夸赞。
    “我会好好同你说的。”
    热气腾腾的咖啡缭绕着醇厚的香气,陆昔解开风衣,将染血的书一页页摊开,他害怕这书再不处理就要坏了。
    夏白渊手里拿着笔,坐在陆昔的身边,陆昔翻一页他就抄一页。
    “你的字真好看。”陆昔感慨道,“我雌父最恨写字了。”
    夏白渊:“我会模仿笔迹。”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个笔迹是我从某个下水道里的残疾雌虫那里学来的。”
    然后陆昔继续说他的事。
    夏白渊一边听一边写,时不时点头。
    但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咖啡在一边悄悄冷却,谁也没有喝。
    “好了。”
    “这页这么快?”陆昔咋舌,“太快了吧。”
    夏白渊放下笔,凝望着他:“好了,你别说了。”
    陆昔一愣:“听烦了?”
    夏白渊望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望进了他的心底,他说:“你在难受什么?”
    “你想说的不是这些吧?你想说什么?”
    陆昔“……”了一下,勾起嘴角:“没呀,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
    夏白渊静静地看着他。
    陆昔勾了勾他的手心:“这不是挺好的吗,皆大欢喜了。”
    夏白渊站起身往厨房走去,扔下一句:“你在这等着,别乱跑。”
    陆昔眨巴眨巴眼睛,只听厨房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一分钟后,夏白渊折返回来。
    陆昔抬起头,夏白渊微凉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下来。
    陆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酒液渡了进来,陆昔想要推拒,夏白渊的指节却在他喉咙处扣了扣,他下意识吞了下去。
    “咳咳咳……”
    夏白渊在椅子上坐下,好整以暇:“现在可以说了么?”
    “……”
    陆昔沉痛地看着他,打了个泛酒气的嗝。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夏白渊。
    是我大意了啊!!
    第46章
    陆昔闭上眼,用手按了按额头。
    俊美的雄虫侧着头,光线在他脸上投射出浓重的阴影,长眉飞扬入鬓。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醉酒的模样,只是微拧着眉。
    再睁开眼时,一丝疲惫浸没他的双眸。
    “晕。”
    夏白渊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触感温热。
    陆昔下意识用鼻尖顺着夏白渊的指缝蹭了蹭,语气含糊道:“其实我没有很高兴。”
    “嗯。”
    “不对,我刚开始是很高兴的。”陆昔试图说得更精确一点,“我救了那只雌虫,我真是一只好虫,我是这么想的。”
    夏白渊赞同道:“这的确是事实。”
    假如连这点得意都要感到愧疚,那么对自己的要求已经严苛到近乎无理了。
    夏白渊并不认为这就是陆昔的想法。
    夏白渊:“然后呢?”
    陆昔顿了顿,浅笑一声:“然后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夏白渊注视着他:“什么?”
    “我被闻讯而来的记者包围住了,他们说从未见过像我这样高尚又伟大的雄虫,说我有着金子一样的品格,是虫神留给虫族最后的仁慈。”
    陆昔深深地注视着夏白渊:“他好像在阴阳我。”
    夏白渊终究没能忍住,默默地背过身,咧了咧嘴。
    陆昔幽幽地看着他:“你笑了。”
    夏白渊:“是善意的理解的微笑。”
    “……”
    “……”
    “好吧,”陆昔勉强收起不满,“感谢虫神,至少你没有附和那位记者先生说的话。”
    夏白渊微微歪着脑袋:“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生气到现在。”
    “因为我马上就意识到,他并不是在阴阳我,他是真心的这么认为的。”
    黑发的虫族缓慢地闭了闭眼,酒精让他的思维变得很缓慢,双眸失去了往日的明亮。
    他整个人都被阴影笼罩,却因此显得不可捉摸。
    “我只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而已。”
    “我能救下他,不是因为我付出了多么大的努力,也没有付出多么大的牺牲,仅仅因为我恰好是一只雄虫,又恰好是一只高等雄虫而已。”陆昔垂着眸,声音低沉地可怕,“于我而言,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夸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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