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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不是真觉得,全世界就该围着你转啊?”
    朝音笑得很漂亮,他嘴唇红得像火,唇红齿白,眼睛亮亮的,如果不听那些话,谁看了都会拜倒在他腿下,臣服他的魅力。
    暨悯越听眉头皱越紧,他从未想过这些话,他往前走了几步,只见朝音掏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腺体,比划了一下。
    他刚刚一连串质问,声音已经哑了,此时说话声音带着磁性,像是情人的低喃。
    “暨悯啊,我轻生最讨厌谁想控制我了。”
    第44章 尖刺玫瑰·发情期对峙2
    空旷的地下洞穴, 说话声音一大,四面八方都会传来回声,音浪一波波, 像是无人舞台下唯一的观众。
    “你把匕首放下来,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暨悯拧着眉, 和朝音对峙着。
    他没想过朝音的态度如此坚决。
    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个敢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带着孩子逃离Alpha的Omega, 没有任何可能性,会屈服于生理需求。
    “我不做什么,你不要伤害自己。马上日出了,我会给你打抑制剂。”暨悯做出让步。
    他和朝音装备了同一种匕首,知道匕首刀刃有多锋利。他还没疯到要伤害朝音的程度, 让步的言语里几近恳求。
    “我不会再信任你了。”朝音眨了眨眼睛。他精神状态不够好, 有时觉得自己是暨夏,有时觉得自己是朝音。
    无论是朝音还是暨夏,他们都不再信任暨悯了。
    “那你也不要伤害自己,”暨悯声音喑哑, 心跳加速,“……很疼的。”
    疼?
    朝音眯起双眼。这两年他吃过最多的苦就是疼痛, 伤痛、孕期后遗症、抑制剂副作用,大部分痛都拜暨悯所赐。
    汗水从额头冒出,顺着朝音光滑的下颌线流下,滴在战斗服上, 一滴一滴, 汇成一条水渠。
    脸蛋潮红,眼睑更红, 眨眼速度快上不少,像泡在一汪水里。粉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明明是一把把刀,却媚得不像话。
    “不疼的,”朝音笑意加深,说不出是讥讽还是真开心,“你不是之前一直要切了他吗?”
    谁都可以心疼他,唯独暨悯不可以。现在说心疼就是马后炮,人死了知道哭丧了,活着的时候却恨不得亲自把他踢进坟里。
    “……对不起。”暨悯被震得哑口无言。他没理由反驳,那些事确实是他做的。
    当时做的时候他从没觉得自己不对,朝音是依附于他的菟丝花,是他用玻璃罩保护起来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玫瑰。他理所当然地觉得,他可以替朝音做一切决定。
    “收回你假惺惺的道歉,”朝音把匕首插回身后的袋子,扶着墙壁站直了,“我不接受。”
    看见朝音收起了匕首,暨悯心里放心一半,另一半还吊在空中,朝音还没打上抑制剂,他放心不了。
    “现在知道我疼了,当时怎么不心疼我一下?”朝音意识又模糊了一瞬。
    他真的很讨厌被Alpha牵制的感觉,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跟暨悯有任何私下的接触。
    “手术室里会打麻醉的。”暨悯目不转睛地看着朝音,生怕他体力不支倒下。
    “麻醉可以一直打到痊愈吗?”朝音捋了一把头发,看向手腕上的表。
    只有最后三分钟,他就不用再受情.欲的折磨了。
    回答他的,只有暨悯的沉默。
    他抛出这个问题,本就不是为了得到回答。暨悯有一千个理由,他就有一万种回绝原因,他受到伤害是既定事实,即使没有受到过无可挽回的生理伤害,但噩梦骗不了人。
    他曾经有多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在地下洞穴的两侧,重新划分楚河汉街。在战舰上那些模棱两可的退让,若有若无的暧昧,短暂忘记过往的美好假象,悉数被打破。
    暨悯突然后悔起自己的上头。也许他是受到了什么影响,又或者只是本身的欲念被鼓动出来作祟。
    总之,因为他的行为,他又再一次地,把朝音推开了。
    日出了。
    朝音闭上眼时能听见上方万虫归巢的声音,轰隆隆的,像大型器械运作。虫族聚集在一起拍打翅膀的时候就像是几十只苍蝇飞舞在耳朵边。
    嗡嗡嗡,嗡嗡嗡。
    朝音睁开眼,不知道那声音是他耳鸣,还是从头顶传来的。
    暨悯担心极了,朝音的眼神涣散,身体无力,他甚至不需要多看,就能猜到他现在的状态。
    没有抑制剂也没有Alpha信息素安抚的Omega到了发情期后期,随时可能出现昏迷乃至休克的症状。
    他从未如此盼着日出。
    “不要睡,朝音,”暨悯蹲下来,仰视朝音,“想想让你愤怒的事。”
    朝音缓慢地,轻轻眨了一下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理解暨悯的意思。
    随着汗水越滴越多,他的额发湿透了,嘴唇干燥得起皮,不再红润。眼神无法聚焦,身形摇摇晃晃,一切都昭示着他正在崩溃边缘。
    朝音摸了摸后颈,腺体和他的体温一样烫,摸的时候发酥发麻,似乎要用力咬一口才能平复。
    “我背你上去。”暨悯往前走了两步,他的担心做不得假,眼神里装满心疼。
    “不需要。”朝音猛地喘了口气,体力到了临界边缘,他支撑不住,膝盖一软,直直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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