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16页

      “作为伽州的实际掌权人,我不认为你会视朝音的实力强弱就移权。”
    “我认为可以,”暨悯语气笃定,“谁愿意上前线。”
    朝音头疼地拧眉,可以确认的是暨悯在清醒期间强行暗示过自己一套不真实的信息,在刑审时吐露这些东西。
    要做到这点非常困难,在不断暗示中,人往往会不自觉相信虚假的东西,暗示得久了,假的也成了真。
    别人也就算了,暨悯一个太子,反正是不能把假的当成真的。所以他在暗示自己那些信息时还要一直提醒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假的。
    可真不容易。
    不容易归不容易,今晚还没结束。朝音轻叹,他也不明白自己更希望暨悯说还是不说。
    说了,暨悯十有八九会被他关个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银海有足够的实力直面任何强敌;也有可能他哪天做了噩梦起来,一个不高兴就给暨悯毙了。
    可要是不说,今晚还有得熬,疼在暨悯身上,虽不疼在他心,但仍然会让他有一种不适感。
    朝音:“真不说?”
    暨悯:“没有可说的。”
    朝音又叹了一声,给铁链通了电,然后背过了身。
    他深深觉得,这种活应该丢给陶源干。只是他心里有个声音提醒他,如果把这件事丢给陶源干,那么暨悯有可能真活不过今晚。
    他只是想确认信息,不是真想要了暨悯的命。
    电流维持在一个让人痛苦又不会一口气电死人的程度,黑暗中,暨悯在喘粗气,忍受疼痛。
    朝音揉揉太阳穴,尽量屏蔽掉暨悯的反应。
    “你随时吐露信息,任何一条,我都会停下。”朝音觉得时间到位的时候,松了口。
    暨悯意识微微回笼,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虫王星上,但潜意识告诉他,他刚刚和朝音才见过面。
    远处传来陌生的声音,鼻腔萦绕的却是玫瑰若有若无的香气,吊着他的理智,不让他沉沦下去。
    “我没有要说的。”暨悯仰起头,眼神迷离地望着朝音。
    黑暗里,只有一道红光在一闪一亮,是电击的信号灯。朝音和暨悯隔着化不开的黑对视,冥冥之中对上视线,像是在沙漠里同时捕猎对方的捕食者,谁都将对方视为敌人,谁都不肯退让。
    两人对峙着,谁都没有开口。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真的不说吗?”朝音手指纤细,在按钮旁边来回滑动,指甲剐蹭金属面板,听得人耳膜疼。
    “你们审讯也太不专业了,”暨悯讥讽道,“给我这么多次机会,莫不是看上我了?”
    朝音:“……”
    真实信息在脑海里被压制得死死的,但性格倒是如出一辙,甚至更加恶劣了。
    要暨悯用这个性格接受审讯,那群该死的虫子估计会恼羞成怒,加重刑罚。
    他接到暨悯的时候暨悯已经在医疗舱里躺了好几天了,即使身上有什么伤也修复得差不多了。虫族生性残暴,对待自己人都毫不手软,更不要说是敌人了。
    暨悯身份的暴露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可他身份一旦暴露,虫族不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又怎么可能放他回来,这才是朝音今晚一直耿耿于怀的东西。
    ——他相信暨悯,可他不能相信暨悯。
    “油嘴滑舌。”朝音嗤笑一声,降下隔离板,开启了冰冻模式。
    他要逼暨悯逼到绝路上,确定暨悯什么都没有吐露,才能将暨悯放出去。倘若暨悯说了些情报,导致他们被迫迎敌,那么他就要斩杀暨悯泄愤。
    寒气被隔离板挡得死死的,一盏顶灯幽幽地凉气,空气里白雾缭绕。寒冷爬上暨悯的脸颊,将他嘴唇冻得青紫,眼睫眉毛沾上薄冰。
    寒冷是刚人类自古以来的天敌,能轻易夺去人类的性命,在极度寒冷的时候失去意识的时候,人类会不自觉求救。
    朝音紧紧抿唇,余光注意右下角的生命指数面板。
    那么暨悯,你会吗?
    你会在寒冷且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放弃尊严和信念,向我求救吗?
    第57章 尖刺玫瑰·回忆
    冷, 疼痛,屈辱。
    暨悯躺倒在大雨里,被雨砸得睁不开眼, 身体热度流失, 还有许多人打着伞, 或是站在室内,指着他窃窃私语。他听力很好,但雨下得实在太大, 他分辨不清那些语句,索性放弃了。
    王后训练他的第一步,就是挫掉他全身的骄傲和尊严,将他先丢进泥里,滚得身上没有一丝干净地方的时候, 才允许他从泥坑里爬出来。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都是我们和你哥哥赏赐给你的,你要拥有这些东西,就自己爬起来抢。”宫侍举着伞,护送王后走到暨悯身前, 居高临下地说道。
    暨悯闭着眼,一句话都不回答。
    “你身份尊贵, 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是因为你很幸运,你出生在皇家,你哥哥还死了, 所以你能从你哥哥和你父亲手里接过荣耀, 可这些都不属于你。”王后涂着时下最流行的口红,她看上去十分年轻, 更像是暨悯的姐姐,但语气极其刻薄。
    她没指望暨悯起来回答她的问题,她看着倾盆大雨,从宫侍手里接过防水外套,丢到暨悯身上。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穿上来找我道歉。”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好像躺在后面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也不是国王亲自签署文件的太子,而是一位低贱的,任她处置的奴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