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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就来气:“你们能想象么,一屋子!大概又几十米的深洞上刻的满满的面目狰狞的恶鬼,盯着这些塞满了垃圾玩意儿的棺椁。里面塞的东西乱七八糟不值钱也就罢了,棺材底下还有类似于‘于汝戏’‘也哉也哉’‘引君一笑’之类的话语么。”
所以传言都是骗人的,孤就不信了,这样的帝王有传说中那般英明神武。
“所以刨了初代的,孤就想着把二代一起袍了吧。结果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出了意外。”那时候孤刚继位,身上满是戾气,“本来开着的闸不知为何从内闭落,将孤和侍从困在了里面,当时是真的怕了。”
“可转头,那些被孤卸掉的棺木上,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现在想来更气了好么,“所以孤就又把那些棺椁给按了回去。”其实孤总觉得那初代帝王就是为了逗孤玩的,“把所有棺材翻来覆去,才拼了一篇圣旨。”
垂着眼帘,虽然因为这事儿对初代帝王不满,可那圣旨却也让孤对他心生敬畏:“这世上无千秋万代,也无千岁万岁,王朝终会腐朽,帝王终会陨落。若是大势所趋,百姓所向,那输了这天下也无所谓。”
这等心胸,孤自诩是没有的:“孤当时特别生气,所以凿了那些棺椁,将空棺木一把火烧了。后来想要烧掉皇宫的时候忽然想起,就将所有的宝物全部塞在了那里,让那些凶神恶煞的佛祖盯着吧。”
其实这段文字并没有结束,与文字一起的还有一条后路,可这条后路孤却并不打算给他们说。那日离开陵墓时,孤已经将所有的文字全部涂去,夜明珠粉尘这么多年能够粘在棺椁上不褪,是因为上面附着了一层奇异的透明硬物。
查无可查,更何况如今占了便宜的是他们。
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吧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比较好,而且剩下的对他们也是有益无害:“除却国库里的那些金银珠宝,可能还有几样东西对你们有用。”看着将军,又将视线扫过了在座的武将与谋士。
“原本应该供給南方军的兵器,都被扣下了。”这话一出,帐篷中轰然大动,“不仅是南方军,实际上西方军与东方军的兵器供给,也断了。”当初孤是抱着一起死的心态,除却将军这个看好的继承者,别人孤又哪里会想着留活路。
所以不要说是武器,就是饷银与粮饷,也全部断掉了。
事到如今,也不怕将军他的手下看出什么了:“当初就是觉得好玩,既然初代为老不尊,孤也学着他的样子一起闹好了。所以就将那大洞里面填满了。为防盗墓贼,最后撒了粮草在里面当填充。”
现在看来,真的是玩心大起:“实际上你们可能不止,帝王私库有两处,一处在皇城,一处在帝陵。帝陵是祖库,皇城是私库。”至于帝王陵在何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你们现在如果凿了帝王陵,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你们现在如果凿了帝王陵,半辈子衣食无忧不成问题。”
面面相觑,四顾无言。孤看着将军的手下们一脸的复杂,还有谋臣们的欲言又止:“事到如今就摊开了说吧,当初孤烧了宫城,为的就是断了景朝后路。只要都城不再,帝王不复,野心者皆可称帝。”
说这话的时候,孤看见了将军:“五年,四方的情况孤看得分明,西方荒山野岭耕种堪堪自足,臣子百姓民风淳朴,想要怂恿他们起事不易。”实际上后来西方军竟然会来救驾,就已经让孤很震惊了。
“东方军镇压海贼水匪都已经勉强,他们不会插足中原权利更迭。且如今在位的督军为人小心谨慎,这么多年无功不提,更难得的是无错。只要他在位,谁统一了其余势力,他就会投靠于谁。”
“南方多权贵,是最乱的地方。如果景朝不复,最早乱起来的是他们,内斗不止征战不休,其中权力交叠不是孤能够预测的,所以谁有本事谁就去征服南方。孤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会做。”
“而将军,是孤最满意的人选。”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开,发现有些话也不是那么难说,“孤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在小阿骨之前孤也以为自己看不上任何人。景朝血脉既以断绝在了孤这里,那便让他彻底断绝吧。”
“这些年景朝究竟如何你们也已经看到了,四方不听帝王指挥,中央权力不复。国库空虚,百姓衣食不保,如此权衡之下,孤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孤不需要你们来评判,已经做下的事情,孤也不想回看。”
“帝陵中的宝物于你们有用,尽取了便是。”
第79章 归舟 ...
交叠呈山的尸身堆积在荒野, 虽然火葬不是正途, 可如今的情况也只能将他们火葬。那么多人的尸灰会放于一处, 若是有想要安葬的亲眷,变回带回一小罐骨灰。为了那些无嗣的将士, 也是为了他们生相伴,死相陪。
击鼓其镗, 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 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 不我信兮。
(《诗经·邶风·击鼓》)
所谓许诺一同生死不分离,便是我握住你的手, 同生共死上战场, 带战事过后, 一起白头。如今不能一同白头,便葬在一处, 也算是应了昔日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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