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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这个顾重明就受不了了,晃着小龙角刘海瞪着眼大叫:“那就让他们等着瞧!看我到底够不够格!看我是不是比那个阴阳怪气的神经病更厉害!”
司幽满意发笑,宝包在一旁转着眼珠子瞧。
当夜,司幽如约摆了烤炉——原本是想架上篝火摆上酒水与将士们同乐,但考虑到周文章重伤,怕窦将军难受,便只在自己院里小打小闹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自烤自吃鲜嫩的生菜生肉,于宝包来说亦是大开眼界。
他开心极了,行动言语间十分兴奋,只是自从他知道了司幽也是爹爹,还不准说出来之后,就无法像从前那般随意坦荡了。
晚上睡觉,宝包离不了顾重明,司幽觉得既没有相认,又怕三人同榻影响顾重明休养,仍是去了外间睡。
几日后,戎国新君向萧玉衡承认自己是受奸臣蛊惑,脑子一糊涂才决定行刺,如今已十分愧疚,请求以两国和气为重,放他回去,他保证绝不再犯。
同时,戎国国师再带使团,押解着那个所谓出谋划策的奸臣,备下重礼前来请罪。
萧玉衡开门迎客,摆上酒宴款待来者。
戎国国师将五花大绑惨遭拷打的奸臣押上殿来,极言其奸恶及戎国国君的仁慈不易。
司幽坐在一旁饮酒听着看着,心想这定是从死囚牢里随便提出了一个人,萧玉衡亦不为所动,淡淡道:“今日大夏款待友邦,如此血腥不太妥当,先将人带下去,准备歌舞。”
他想以静制动,等戎国自己露出马脚。
一拍手,一个穿着青纱衫,还以青纱遮面的中等身量的男子抱琴而入。
萧玉衡一疑,他准备的歌舞,并非这个。
男子行到殿中,跪坐于地,将琴放在身前,礼毕抬眸向前一望,双眼溜圆。
司幽与萧玉衡一惊。
……顾重明?!
他穿成这样,代替了那些表演的人,要做什么?!
第50章 叫你大将军爹爹
顾重明只抬了一下眼, 仿佛是刻意给萧玉衡及司幽看,然后便谦慎地垂下眼眸,跪坐琴后,双手覆于琴上,抚按拨挑。
琴音低回,古朴流远,顾重明随之而歌:“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司幽执起酒盏,凝眸望着他,这般故作不识的疏离感让他很是新鲜, 站在侧面审视顾重明,便发现了许多从前忽略的东西。
譬如他不单只动如脱兔,还可静若处子,褪去活泼可爱, 成为一个捧卷展读的温文书生。
他虽未看自己,可这琴音歌曲却像是给自己传情。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司幽低眉一笑,心想“君”已知晓,并早早地上了你的贼船。
一遍唱毕,顾重明手指一拨, 琴音转急,似乎是急切地想要告知什么。
司幽抛却私情,蹙眉去想他此来的真意,扭头看萧玉衡, 萧玉衡轻轻地将衣摆提起,司幽恍然大悟。
知会妥当,萧玉衡对戎国新君道:“大王觉得此曲如何?”
戎国国君根本没有听曲的心情,敷衍道:“好,很好。”
萧玉衡一笑,“此曲乃是专为大王准备,其中有个谜题,要请大王猜。”
“哦?”戎国国君总算来了点精神,“猜什么?”
“猜一人。”
戎国国君露出疑惑。
“本君给大王两条线索:其一,此人就在大王五步之内;其二,此人与此曲曲名有关。”
戎国国君摸不着头脑地看周围,“曲名……”
“此曲名为《越人歌》。”
司幽淡淡一语,将腰后的鸳鸯钺搁在案上,看向戎国国师。戎国新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变了脸色。
恰在此时,琴声铿然一停,尾音轰鸣,顾重明起身拉下面纱,挑眉昂然,对戎国国师道:“林瑜林大人,越国一别,您从越国副相变成戎国国师,真厉害!”
“你……”戎国国师看到顾重明的脸,大惊,“你是……”
“我就是当年困于越国十二载的文国质子,当年提议给我下毒,要置我于死地的人里就有你一个吧?我没有死,你意外吗?!”顾重明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厉声喊道。
司幽闻言双眸眯起,凌厉的目光冒出杀意。
顾重明向戎国国君走近一步,当头棒喝:“大王,他是越国人,您被骗了!”
戎国国君及朝臣纷纷错愕,萧玉衡当机立断道:“原来是越国奸细混入戎国,挑拨我朝与戎国的关系,来人,拿下!”
侍卫们不由分说扣住戎国国师,顾重明站在大殿正中,恶狠狠瞪着他。
他本就虚弱无力,此时情绪过于激动,一口气没喘好,头顶一沉,身体直直软倒。
司幽从案上飞身掠过去,将他搂在怀里。顾重明习惯性地攀着司幽的腰带,微弱笑道:“方才他们进来,我在远处看到了,我就赶紧来报信,可又不能随便进来随便说,所以就……大幽,我聪不聪明,厉不厉害?”
“嗯。”司幽动容点头,“聪明,厉害。”
“那、那我够格……娶你么……”
司幽尚未回话,顾重明便支持不住,一头晕了过去。
先前太医诊治,说顾重明的情况只可缓解,暂无良方根治。好在此时申合子的行踪已然找到,戎国之事也定下了大局,司幽便请得萧玉衡同意,将宝包托付给他,带顾重明前去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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