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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这不会是家黑店吧。
    一时间,人肉包子,人手凤爪,爆炒大肠,人油煎培根,各种都市秘闻传说在脑海中纷至沓来,挡都挡不住。
    “有人吗?”里谢尔弱弱地叫了一声。
    影子摇曳了一下,一道人影从深碧色烫金玫瑰纹的壁纸中出现,沿着盘旋楼梯顺延而下。
    嫩粉色带褶的及地大摆裙,点缀的蝴蝶结,堆砌在纤细腰身的蕾丝花纹和丝带,层叠喇叭长袖露出的一截白皙手臂,手中绒毛轻翩的羽毛扇,瘦削的肩膀,柔弱的脖颈……
    好漂亮的妹子,还是个小萝莉。
    什么人肉包子,人手凤爪,怎么可能出现在中世纪如此古典雅致的……
    呃……
    “吃饭还是住店?”小萝莉脸色惨白,一双绿豆吊梢眼凶神恶煞地打量着他,眉毛跟刷子似的挂在眼皮上方,肌肉撑开的四方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没事,没事,进错店了。”里谢尔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脚下蠢蠢欲动。
    刚迈开步子,一把菜刀钉在脚下,在离脚趾0.001公分处颤抖。
    “那个……小孩子不要玩这么危险的玩具。”里谢尔僵笑着,往右挪动一步。
    一瓶红酒飞过他的耳边,碎裂在他要逃出的大门上,流下一股红色的液体。
    “麻麻,救命啊!!”
    里谢尔连滚带爬地往外逃跑,在离大门还有几毫米,他都能看见门上雕刻的花纹和胡桃木的纹路时,被毫不留情地拖了回去。
    “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客人,你觉得我能放你跑?”小萝莉轻轻松松勾着他的后领子往前台拖。
    “妹子、不,大婶,我就是走错路了,真不是故意进来的。”
    “你叫谁大婶!”里谢尔清晰地看到,那双单眼皮绿豆眼里释放出堪比核爆的杀气。
    “妹妹,妹妹,你放开我吧,我没有钱住旅馆。”
    “没钱?”她犹豫地停下来。
    “对啊对啊,”里谢尔哀嚎地抱着她的大腿,“我就一穷人,天天在你家旅馆门口卖炸春卷,煎手抓饼,我待会儿还要去睡大街。”
    “原来你就是那个人呀。”
    里谢尔感觉后颈一勒,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先、先撒手成不,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在你家门口摆摊了。”
    “不行。”宽大的嘴砸吧两下,小萝莉把人放下,一脚堵在前台柜子前,道:“你帮我做几根炸春卷,我给你一个房间住一晚。”
    “能不能不住?”小巧精致的高跟鞋跟立刻陷进木质前台里。
    里谢尔哆哆嗦嗦地跟着她进厨房。
    “没有油。”
    “那做千层饼。”
    “也需要油。”
    “花馍。”
    “发酵时间不够。”小萝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秃了叶子的树枝。
    里谢尔看着厨房里精致蒙灰的大炉灶,道:“这哪够烧。”
    手里的树枝随意一挥,里谢尔手往脸上摸,惊觉自己没有嘴了。
    “花馍什么时候做好,你什么时候说话。”她粗鲁地掏掏耳朵,照着小镜子睡美容觉了。
    一直忙活后半夜,里谢尔这才从厨房里出来,小萝莉眼神发亮地捧着几个小兔子花馍,随手丢了一把铜质的钥匙,自己上楼啃了。
    古朴无华的钥匙上标了个201,里谢尔沿着二楼绕了一大圈,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
    从楼梯上来至少经过了五六十间的房间,不可能像他在旅馆外面看到的一样,只是一栋小巧的五层小屋。
    里谢尔已经不好奇了,毕竟这个世界有魔法的存在,空间而已,还是能改变的。
    门吱呀一声响起,正对面是一扇六叶窗户,脱漆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透过照进来的月色,他看到房间正中间的地面铺着一张六边形地毯,左侧靠墙摆着一张布满蜘蛛网的大破床,床边四方柱挂的帘子还有虫蛀的洞。
    右侧突然一亮,陈旧的壁炉升起一团火,伸了个懒腰,叫道:“总算有人来住了。”
    火苗一吹,火星随风飘到整个房间。壁炉和床两侧的鹿角灯,房间正上方的烛树,都被点亮了,房间一下子亮堂暖热起来。
    彻底看清房间里的布置,里谢尔觉得,这还不如睡大街。
    “有水么?”他问。
    “水?那可是我的天敌,你可算是问错人了。”火苗说,“你住这里,切尔西收了你多少钱?”
    “二十多个花馍。”原来那大婶叫切尔西。
    “花馍是什么?”火苗扶着铁栅栏从壁炉里探出头。
    里谢尔随口解释了下,抖抖床上的被子,激起一阵灰尘,里谢尔难受地扇了扇,这是多久没人住了。
    他这才回想起来,自打他在旅馆外卖东西,就没见过这家店有人进出。
    “只要是人类吃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火苗把身体拉细,空气中的灰尘尽数被他舔走,顺便还烧光了白色密集的蜘蛛网,里谢尔只觉一阵热浪吹过他的脸,再看时,灰尘已然不多了。
    “哎呀,失了点小小的准头。”火苗悠哉道,“太久没人来住,有点小小的兴奋。”
    等里谢尔反应过来时,床边猩红色的帘子已经烧了一个角。
    “完蛋了!”他连忙扯下帘子用脚踩灭,一通忙活完,彻底地累了。
    也不管太多,他一头栽倒在满是灰尘和霉味的床上,闭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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