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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白月光后②

      书中说虞知南是宋鹤卿的白月光,这在你看来,却是不以为然的
    宋鹤卿出生的时候孝惠皇帝已经很老了,当时先帝太子之位已稳,几乎没有什么可变动的余地,且他的母亲也只是一个三品侍郎之女,比起其他皇子的母族,几乎是没有什么可抗之力的
    已经年老的孝惠皇帝对于这个老来子虽然宠爱,但也没有抱其他想法,只希望他做一个闲散王爷,平淡富贵过一生。这一点,从他给宋鹤卿取的名字上就可以看出来。不过很显然,他是很低估了他这个小儿子的野心和耐性的
    先帝登基时,宋鹤卿年岁还小,自然是无力做什么,也对先帝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但对于这个幼弟,先帝是一直未曾放下警戒的
    不过,在这样的警戒之下,宋鹤卿这匹幼狼仍旧是在暗地里,不疾不徐,极富耐心的拉拢朝臣,各处布置安插眼线,势力浸透到各个地方。直至先帝死去,而登基的小皇帝又还羽翼未丰之时,才终于露出他隐藏在那张斯文温和的假皮下的真面目来
    宋鹤卿此人控制欲极强,不管是徐徐图之的朝中局势,还是自己是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他都必须要牢牢的掌握在手中才行。这种深入骨髓的控制欲,是自血液里便带着的
    所以,习惯于将所有都掌控在手中的宋鹤卿,在一次偶然经过扬州,客居在自己名义上的姨母家,看见了那病弱的,苍白的,漂亮的,仿佛一只手就能轻松控制住他最要命的脖颈,让他丝毫都反抗不得的虞知南时,他心中那股无法言说的控制欲便愈发的膨胀起来
    不得不说,漂亮又病弱的虞知南,十分的合宋鹤卿的心意。那必须完全属于自己的,叫他全部掌控在手心,一丝一毫都容不得反抗的,龌龊又恶心的掌控欲
    于是,他将这个可怜兮兮的病秧子带回了京城,留在了他的身边
    就剧情和宋鹤卿这个人来说,虞知南与其说是宋鹤卿的白月光,不如说是他养的一个恰合他心意的宠物比较恰当
    若宋鹤卿真的对虞知南上心,就凭着他谨慎的滴水不漏的心思,又怎么发现不了这个被他养在府中好几年,一身全是病的小女孩儿拙劣的隐瞒手段
    说到底,只是不上心罢了。他只是把虞知南当做一个可心的小宠物,想起来了就抱在膝上摸一摸,想不起来就一直搁置在偌大的王府一脚,一年半载可能都记不起来一次
    只不过,在虞知南死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在他看来完全透明的,病弱的甚至不需要他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捏着脖颈,使之毫无反抗力的小宠物,竟然还真的有如此大的胆子,真就在他眼皮子下对着他瞒了个天大的秘密,还好几年了都丝毫没有叫他发现
    这让内里一向自负又自傲,又逐渐更加大权在握,人人都对他惊畏惧怕的宋鹤卿,难以置信之余,又难免的生出了一点趣味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只是他的一次小小的疏忽,与其承认他的那点不值一提的疏漏,他更愿意认为那是一只狡黠又可怜的小兔子,用着自己的手段,胆大心细的骗过了他
    这头一个敢对着他欺骗隐瞒且恰好成功了的人,才在他心中留下了那么一点印象,占据了些许的勉强能够叫他想起来的位置
    而后来,在虞知南死后,兴致缺缺觉得自己没了最喜欢宠物的宋鹤卿,又恰好遇见了在他看来和虞知南某些方面很相似的女主。那时候,已经权势在握而日渐觉得无聊的宋鹤卿,在遇见了和自己那病恹恹的小宠物在胆量方面颇为相像的人时,不免得,就更加的多了些兴趣去逗弄
    以至到了后面警惕渐松,被成长起来的小皇帝和女主联手除掉
    ......
    在送走姨娘之后,你一日的困顿终是消了大半
    现下离晚上为接待晋王的宴席开始还有许久,而宋鹤卿本人也被你父亲引着去了书房商议事情
    虞府原本只是扬州一普通富商,但在四年前宋鹤卿做客虞府后,也就搭上了晋王的这条路子,开始做一些明面上不允许,但背靠着晋王却极为来钱的生意
    自此,虞府加入了晋王的阵营,开始愈发的仰仗起了晋王,做了宋鹤卿手下专门敛财的财匣子之一
    你隐隐的觉得好像不对,犹疑着剧情中虞府是否和宋鹤卿有着如此静紧密的关系。但奈何你只在初来这个世界时粗粗的接受了一遍剧情,且书中对于反派的势力建立等又只是一笔带过,你实在是有些无从判断
    摇了摇头,你甩掉脑中纷乱的思绪。决意趁着时间还早,出去院子走一走
    虞府修建的假山林立,处处精致。你没有带青荷,只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后院挖掘的湖泊附近
    这处人工挖掘的湖泊,里面原本栽种的是荷花。但因着如今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所以湖中还是一片萧瑟,只偶尔漂浮着点枯败的枝叶
    盯着面前平静幽深的湖面出了一会儿神后,你下意识的想要再向前走一步,但就在这时,你的身前却横过一只手臂
    “虞少爷,再靠近的话,会有危险”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身侧的人,袖口处有着小小的,不易察觉的花纹,是晋王府暗卫的标志
    你没有辩驳,只静静的看了那低着头的人一眼之后,便转身又向着园内走去。也许是已经出现在了你面前的原因,那暗卫倒也没有再隐藏,而是静默的跟在了你身后
    不过,这一次,他也没有沉默许久。在你无所事事的,还继续想要向着另一处新修建的梅园去时,身后跟着的人又平静无波的提醒:
    “虞少爷,主子叮嘱过,让少爷在外面最好不要超过一个时辰”
    “说是少爷身子病弱,以免着凉”
    待你脚步轻转,就要向着自己的院子回去时,那人又跨步走到了你的面前,低着头不卑不亢的开口:
    “主子说,让少爷上他那处去”
    ——————————————
    到了专门给宋鹤卿准备的院子里时,你没有进屋,只站在外面垂眸等着
    在这扬州城内冬日已过,渐渐的泛起了些春色,但天气依旧料峭。你站在无遮拦的院子中等了许久,这才听见了从院落外清晰起来的脚步声
    “知南怎么站在院子里,若是着凉了该如何是好?”
    垂下去的视线里出现了那人的身影,你还未有动作,他便走到了你的面前,先行出了声
    这也是你心有疑虑的地方,按理说,书中所塑造的宋鹤卿,虽然随时披着那副惑人的温和斯文的假皮,看起来极为温雅。但实质上确实一个十分寡言狠绝薄情的人,是不会,也不屑于对着旁人装的如此一副周到关怀的模样的
    就算是他所谓的白月光虞知南,也是不会的
    你怔了怔,没来得及回话,但他也还是丝毫不生气的模样,只继续向前了些,伸手抓住你狐裘下的手腕,想引着你进屋
    “知南莫不是午间的困顿还没过,现在还在发昏吗?快跟着哥哥进去”
    宋鹤卿如今二十有八,本就是青年人的年纪,年轻力盛,就连嗓音都还残留着些清朗,在他温和着眉眼看向你时,是真真的像极了邻居家的那种无害而又俊朗的哥哥形象的
    他垂眼看了眼你身上披着的雪白的狐裘,又接着随意似的问了句:“怎么也没披哥哥送知南的那件赤狐的狐裘?”
    但你只是轻轻的挣脱了他对你手腕的禁锢,因着他一来便又对你的密不透风的掌控监视,和一月后便要逝去的这副病弱的身子,而难得的有些抗拒,没有应他的话,只低着脑袋拒绝他
    “我还想在院子里站站”
    被身侧人挣脱了手的宋鹤卿,在听见你的回答之后,眸光闪了闪,上挑温和的眉眼被缓缓放下,恢复成了原本冷沉的模样。但他的语调依旧轻缓,仍是那副经过伪装后的温和
    “那知南便在院子里玩一会儿,等到知南觉得冷了,就一定要进屋,好吗?”
    你轻轻点了点头,听着身侧的脚步声又渐行渐远
    但不到一刻钟,在看见青荷穿着单薄的夏装,在依旧料峭的春寒里,走到院子你的面前,强忍着瑟缩请你进屋时
    说不清什么感受,你垂在宽大狐裘下的双手紧紧握了握,抿着唇走进了半掩着的屋内
    ......
    屋内烧了火盆,在接过你身上披着的狐裘之后,穿着单薄的青荷便轻声的退下
    你进到内屋,宋鹤卿正坐着在煮茶,水汽缭绕中,他见到你这么快便进来,也没有半点意外惊讶的模样,只依旧温和着冲你说道:
    “知南进来了,来坐在哥哥身边”
    待你坐在了他的对面,正有条不紊的煮茶的人,翻起一只崭新的杯子往里倒了热茶,推到你的面前,轻声开口:
    “快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你伸出在外被冻的有些僵硬的手,缓缓的将身前桌上的冒着热气的茶杯围进掌心中。半晌,才盯着手中的茶水出了声
    “......我没有不听兄长的话”
    “嗯?”坐在你对面的人又换了一壶新茶,手上动作不停,只故作不解的反问,“知南怎么这么说?”
    “这段时间里,我甚少出府,也没有去见什么外人,府上夫人给我介绍的各府小姐...”你顿了顿,还是继续往下说了去,“...我也全都找借口推脱了”
    赵氏不满你一个姨娘所出的庶子,却攀上了晋王已久。这次趁着你回来,更是一改以往对你冷落姿态,殷勤的向你介绍扬州各家待嫁姑娘,指望你挑上一个娶过门之后,便不能再跟着晋王回去,以此让她儿子替了去
    见对面的依旧专心着手上的东西,似是对你所言不甚感兴趣的模样。你下意识用指尖扣了扣自己的掌心,有些焦躁的模样,但又不得不继续道:
    “...也有按着兄长的建议,每日出去走一回儿以作锻炼,三餐的饮食也是吃的兄长给配的嬷嬷做的...”想了想,你最后补充到,“每餐后的药...也是按时喝了的”
    “嗯,知南很听话”那人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终是开了口,语气清淡的与之前无甚差别
    “只是”他抬起了头,唇角依旧带着点轻微的弧度,眸子里却没有丝毫温度,“知南不是半个月之前,就应该启程回京城吗?”
    “我...”在那人审视的目光下,你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我给兄长寄了书信的”
    “京城现下还是寒冷,我想在扬州再待一月再回去”
    剧情中一月之后,你就会病逝,在那后,你的任务也算是就此完成,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不过,你却有些不想让这具身体逝于晋王府。所以,才临时改变了行程,想要在虞府静静离开,也算是落叶归根
    对面的人没有出声回应,只无声的注视着你。宋鹤卿的眸子狭长,在没了那点假装的温和后,便格外的显得冷沉,让你顿感压力。在这样的视线,你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半晌,那人又才终于轻笑出声,加注在你身上无形却极沉重的压迫,也像是蓦然消失了似的。你听着那含着笑意的,像是轻哄的,不疾不徐的声音从着对面传来
    温和,却又不允许半点反抗拒绝
    “知南不用忧心这些,哥哥早就吩咐家中每处都燃上地龙”
    “是半点,都不会让知南冷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