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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叫我。”苏明御迷迷瞪瞪地说了句话,便阖上了眼。
“好。”
夜已深,牧云深派出的人马还没找到李览的下落。御林军护卫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心中更是心急如焚。
但他纵然再心急,也不敢向牧云深说出真相。且不说他不知道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在李览失踪的紧要关头,他作为此次事件的参与者必然脱不了干系,找不到人小命随时不保。
因此,御林军护卫守口如瓶,不敢泄出半点风声。
牧云深在林中搜寻无果,只能考虑去闯入各大山寨,即使冒着向黄岐军泄露风声的危险,也要尽快找到李览的下落。
他带着一批人马正欲闯入寨中,空中却忽然传来一声破空之声。
一支利箭擦着牧云深的脸颊刺入身前的腾云木中。
牧云深转身望去,一个黑影飞快地隐入丛林之中,看样子此人武功颇高。
牧云深拔下利箭上系着的素纸,它被搓揉成了一小团,纸团里包裹着一小块的白脂玉佩,质地清润。
正是李览平日里系在腰间的那枚玉佩。
牧云深取出玉佩,纸上写着两行字:“赎回狗皇帝,拿牧云深来换。明日午时三刻独自前往此地相会。”
牧云深的眉头皱得很深,此人知道李览的身份,却又不是黄岐军的人,更不像寻常的流匪,实在是令人心生不安。
但他不得不去,李览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自己落在他们手中,逃脱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这样一来,距离秦城被凌迟处死的时日只剩两日。如果自己去跟这个蒙面人见面,落于他的手中,哪怕自己有幸逃脱,也根本没有时间调兵遣将去救出秦城。
牧云深思前想后,当天夜里只能将兵符托付给淮昭,期望他能救出秦城。
“云深,你何苦为了他身犯险境呢。”淮昭轻叹道。
“我也知此去异常凶险,可能不能活着回来。”牧云深深深地看着淮昭:“淮将军,倘若,倘若我因此身亡,你救出秦城后……”
牧云深本想说将兵符托付给秦城,又觉得自己此番举动不妥。倘若淮昭有让位之心,不用自己说也会将兵符交予秦城。
如果他要这权力,自己这么说了,他还会尽心尽力地救秦城出来吗?
牧云深从来没有这么心烦意乱过,就好像有人步步为营,将所有烦心之事堆积在他的跟前,逼着他迫不得已做出选择。
他长叹了口气:“你救出秦城后,速速撤离此地,以防邻城的黄岐军势力造成反扑。”
“是。”淮昭答应道:“你明日真的要独自一人前往吗?”
牧云深知道淮昭的意思,他想在暗地里设下埋伏。
“不可。”牧云深否决道:“我们不知道陛下被关在何处,明日见面敌方一定会提高警惕。稍有风吹草动,陛下就会陷入险境。”
“我不知道他要抓我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只要他不立刻杀了我,将我关于某地,我就有希望逃脱。”
牧云深说完此话,为前路未卜的命途轻叹了口气:“淮将军,我累了。”
“那牧将军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淮昭识趣地从临时搭建的主将营中走了出来。
牧云深想了想,派人偷偷将军师乾元叫到了跟前。
他从怀中拿出一袋装满无垠沙的布袋,对乾元道:“此物似沙土,无色无味,却能为蝎虫所察觉。明日午时,我会将它别在身上,划出一个小口。待陛下回去后,派我的亲信卫兵沿着无垠沙落下的痕迹来救我。”
“还有,倘若此战能够顺利救出秦城,我希望你能扶助秦城上位。”
乾元为难道:“可兵符在淮老将军的手中,我如何能……”
“我这有一封亲笔书信,上面盖着我的私人军印,等救出秦城后以书信给淮昭施压,逼迫他交出兵符。”牧云深目光沉沉道:“他年事已高,本就不是统领三军的好人选。”
……
“他还难受吗?”
“淮老将军。”祁决没想到淮昭会过来看望苏明御,有点意外。
临时驻扎地只会设立主将军帐和鲜少的几个伤员军帐。
现下战事还未开启,苏明御的状态又不太好,祁决就跟他暂时寄住在伤员军帐中。
祁决摸了摸苏明御的额头,道:“没发什么烧,只是还有些头晕。”
淮昭看着祁决亲密地抱着苏明御,他年事已高,不太理解当下年轻人的挚友之情,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我行军多年,迷药毒药烈药,基本上都见过了。像苏公子这样的,我这也有一瓶疗效颇佳的解药。”
淮昭将药瓶递给祁决。
祁决伸手接过,道了句多谢。
他轻轻推醒苏明御,苏明御的意识还有点模糊,闷声问道:“到点了吗?”
“你睡了都快两个时辰了。”祁决目光忧心地看着苏明御困倦的神色:“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
苏明御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祁决打开药瓶递到苏明御的眼前:“淮老将军特意给你送来的,说能解头晕。”
“淮老将军来了吗?”苏明御这才瞥见一旁的淮昭。方才的举动本来不算什么,但在长辈面前这种仪态还是有些放浪。
苏明御微微坐正了些,将解药吞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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