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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把话头揭了过去。
    谈风月本就不爱这类小食,淡淡说了声不饿,秦念久则仍有些恍惚,迟了半拍才答,“……不太想吃。”
    碗碗刚出锅的鸡汤馄饨可谓鲜香十里,他不是不馋,只是……一想到桌下有堆饿鬼正等着的,就倒足了胃口。
    “饿鬼?是什么样的?”三九听他简单解释了两句,好奇心顿起,立马弯身下去掀了桌布瞧,“哪儿呀?我怎么没见着?”
    秦念久万不情愿看那饿鬼堆叠的场面,也没低头去验证,随口道:“许是你道行太浅。”
    三九权当他是嫌自己吃相不雅,故意唬自己吃饭要拿稳碗筷的,哼了一声便没再追问,转头埋怨起了天色,“这天黑得也忒慢了!若是那帮狗贼跑了可如何是好!”
    “确实……”秦念久联想起溪贝村那做了恶事后跑得比狗都快的道士,暗道了声有理,“不如我们先去外围踩踩点,确定下位置,也防着他们溜走?”
    人家的店面就在沁园镇上,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么。谈风月白了他俩一眼,却也没说不好,只冷嘲秦念久,“你这旁的可懂得不少,还晓得‘踩点’。”
    明明都是在话本里看到的……秦念久冲他嘶了嘶牙,扮了个鬼脸,“怎么,我生前大奸大恶的,老祖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起了身,半点不客气地拿伞尖一捅谈风月的后背,做了个胁迫他的恶人姿态,“找店家问路去!”
    “……”谈风月稍回头,看傻子似的望了他一眼,没跟傻子多计较,依言去了。
    三九看着他们打闹,心底最后那丝若有似无的伤感也被压了下去,换作笑意浮了上来,咧嘴笑得开怀。
    按店家的说法,那“运通”铺子设有好几间库房,因而位置不在镇上中心,较为偏僻,不熟路的话要先寻着了附近的“常满绣坊”,再往西去才好找。
    三九似是将母亲的事给抛在了脑后,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只讲待会儿要如何好好折腾那拐子一番,拍着胸/脯道:“按我说,就不用仙君鬼君出面了!吓唬人我可是专业的,保管将他们骇得叫苦连天、屁滚尿流!”
    他一抹脸,拟出了个索命鬼般的苦相,拖着尖锐的长音道:“哪里逃——”
    又将表情一收,眉飞色舞地问:“这样如何?还是‘还我命来——’更有威慑力些?”
    那拐子再恶,终归也是凡人,谈秦二人原就没打算出手,听他怎么说便怎么应声,“行,行,都好……常满绣坊到了。”
    “两个外乡人同去有些扎眼,”谈风月将拔腿就欲往西边冲的三九后领一提,把他拎到了秦念久身边,“你们在此处候着,我去探过就来。”
    说罢,抬腿就走。
    “哎——”秦念久向来叫他不住的,又看了看身侧仍在叽喳个不停的三九,头疼地按了按额角。这老祖分明是不愿被吵,才将小鬼扔给自己,独自躲清静去了吧!
    却听三九突然咦了一声,拽了拽他的袖子,“鬼君鬼君,那儿有个漂亮小姐正看你呢!”
    “嗯?”
    秦念久不明所以地转过头去,只见有个姑娘坐在绣坊中,正遥遥看着这边。细看一眼长相,是在神殿中遇见过的那位。
    一回见时觉着眼熟,二回见时便意识到了——这姑娘的模样,竟……与那洛青雨生得有五分相像!
    不怪他先没认出来,他只面对面地切实见过形容可怖的罗刹私,仅在留影幻阵中才见过几幕她生前的长相,不去细想都快忘却了——再一想,那洛青雨,不也是溪贝村人从人牙子手上赎下来的吗?
    秦念久后脊一凉,又被三九拽了拽袖子,听他小小声地道:“见姑娘漂亮也不能死盯着瞧呀……这多无礼!”
    “……”确实是失神看人家太久了,秦念久忙收回神思,歉意地对那姑娘笑了笑,又蓦地被人拽住了手臂,拉开了。
    是谈风月。
    这阴魂,一路都在多事为旁人操心也就罢了,现居然还有闲心见缝插针地撩拨姑娘——他当真是回来为自己敛骨的么?谈风月心里不悦,面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闷声拽着秦念久往“运通”走。
    偏这阴魂还不长眼地主动提了起来,“老谈老谈,方才那姑娘……在神殿里也碰见过的,她……”
    哦,还挺有缘份。谈风月倏然将手一松,淡淡打断了他,“跟我说没用,得去找媒人。”
    “……?”怎么扯到这里的?秦念久被他说懵了,“不是,你成日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我是说——”
    却听三九嚷了起来,“是那人!就是那人!鼻尖上有枚小痣的!”
    只见他所说的那人一身短打,臂膀粗厚有力,像是个做气力活儿的,才方一踏入“运通”的门槛,便有人笑着上前来迎,称得上恭敬地招呼他往里去了。
    谈风月与秦念久相视一眼,皆歇了斗嘴的心思,捉三九跟了上去,屏息绕到了屋后。
    还未探明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贸贸然闯进去,打草惊蛇,还是抓个人赃并获是为最好。秦念久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三九,将他收回符里,与谈风月一同翻过了院墙。
    足尖刚点到地上,便个有家丁打扮的人发现了他们,提着长棍怒目赶来,“你们——!”
    “是什么人”四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秦念久一个闪身,倏而出现在了他身后,一记手刀将他撂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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