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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秦念久白他一眼,拖着长声褒他:“老祖手段如此高超,谁能不受用——”
见这阴魂一边说着话,两道视线一直挂在那红绳编结上,其中并不全是惊喜,更多的反而是探究,谈风月不禁有些纳罕:莫非他当真不会这旁门的幻光灵决?
秦念久自是知道世间有这样一类术法的,但要论怎么施怎么布,他好像还真不甚熟悉……还当是这老祖藏私,不愿好生教他,他垂眼打量着腕上的红绳编结,左瞧右瞧,默默琢磨了半晌,终还是忍不住拽着谈风月起身,意在偷师地踱去了两个小叶子那头,“——咳,你们练习得怎样了?”
论招式剑诀,叶尽逐较叶云停更为精进,但论起术法咒诀,他的悟性便远比不上叶云停了。眼见着叶云停已能于手掌中勉强聚气幻化出几片草叶来,他的掌心却依旧是空空如也,难免气馁地叹了口气,“……不怎么样。”
“方才不还说叹一口气老十岁么,现下终于识得愁滋味了?”秦念久睚眦必报地一咧嘴,挑眉笑他,又转向了叶云停,不吝赞许道:“不错不错,悟性颇高。”
叶云停不但练得略有所成,还收获了夸奖,嘴角露出了几分谦逊的笑意来,不好意思道:“看来父亲说的没错,闷头死学并不可取,还是要多与人请教交流,方能融会贯通,有所长进……”
同样听了人指教,却没能有所长进的叶尽逐闷闷不乐地一哼,“……光会说些好听话。”
“是么。”忆起他们的父亲也擅铸剑,又想起了自己先前的猜测,秦念久立马将要偷师的念头抛至了脑后,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这么说,你们父亲可也曾与那徐晏清讨教过铸剑之法?”
“啊?”叶云停先是一愣,片刻才想起这“徐晏清”是哪位,不确定地道:“这……许是有的吧?毕竟父亲也曾说过铸剑这门技艺十分玄妙,万不能闭门造车——”
听了这话,秦念久难免对那徐晏清更生出了几分怀疑,但两边都是宗门子弟,多有交集也说明不了什么……
见身侧阴魂陷入了思索,为防引得两个小叶子起疑心,谈风月便自然而然地将话岔开了去:“方才我说的还是浅显了些,难免有些缺漏的地方。你们初学此法,要调匀五行之气未免有些困难,可以试试在聚气时只调集与所化之物同属之气——比方说花草,便只需调集‘木’、‘水’、‘土’这三类即可。会容易得多。”
“是吗是吗?”叶尽逐向来性急,甫一听罢便立马上手试过,调‘木’、‘水’、‘土’三气齐聚于掌心,再以灵力调和三气相融,果然颤颤幻化出了一朵纤细的小花来,不禁咧嘴大喜,“真的哎!”
再看叶云停,竟已能依照此法幻化出一只灵动的小鼠了,同样喜道:“多谢仙友点拨!”
每每听这两个年轻后生称他们二人为仙友都觉着古怪得很……秦念久思索不出什么结果,干脆插进了话来,与他们玩笑道:“怎么样,这谈仙君教得可比那冷冰冰又惜字如金的老冰棒好多了吧?如何,考不考虑转投我们二人门下,修修‘邪道’?保管你们的修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叶尽逐一向敬重傅断水的,顿时急了眼,“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大师兄!”
什么老冰棒,实属不敬!
“哎,这可是你说的啊,”秦念久摊手作无辜状,“我可没言明老冰棒是谁——”
“……”叶尽逐面上飞起两抹晕红,暗悔中计,“……你!”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秦念久失笑,按他坐回了桌边,给他斟了杯热茶聊当抚慰,“不过我也没说错啊,你们那大师兄确实是冷冰冰的,连话都不愿多说,颇惹人憎……咳。”
心说你旁边那姓谈的不也是冷淡且寡言的么,怎就没见你有什么异议?叶尽逐气闷地瞪他一眼,还是接过了他递来的茶水,咕嘟一口灌了,半晌后才犹犹豫豫地替傅断水开脱,“……倒也不能这么说。大师兄他之所以生性冷淡,是有原因的……”
说话间叶云停也搬了张小凳回来坐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哦,什么原因?莫非那傅断水也是修习无情道的不成?秦念久眼带探究地望着他俩,“愿闻其详?”
不知该不该将此事说出来,叶尽逐纠结地咬了咬嘴唇。虽然初见时看这邪修不太顺眼,但他不但救过自己,还耐心指点他们功课,经这几日相处下来,难免也多对他们生出了亲近之感——
如此权衡了好半天,他终是破釜沉舟地一搁茶杯,语气沉重地开了口,“是因为大师兄他啊,命格不祥……”
……
——“咻”。
利箭脱弦而出,断雨破风,直钉入了靶心三分。
站在檐下的纪濯然满意地收了箭弓,转头笑望向一旁的傅断水,“这一箭如何?”
傅断水不答他,只挥袖远远将那箭靶上的羽箭收了回来,投进了纪濯然背后的箭筒中。
没得到回应,纪濯然也不恼,仍是兀自浅笑,自答自话道:“雨大风大,要射准这一箭可不容易。你应该要夸:殿下箭技高超,百步穿杨。”
他模样生得美俊,“美”字在“俊”字之前,尤其眼尾的那颗红痣,笑时便更显夺目。傅断水却半点不为所动,只不偏不倚地点评道:“准头尚可,力道过盛。你并非专职习武之人,如此拉弓,难免会伤到手臂、划伤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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