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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苦苦哀求:燕赤城,你别扇了。
    燕赤城只作不理,面沉如水。
    他拉下老脸哀求:燕赤城,你帮帮我。
    燕赤城搁了扇,捧着他的脸问:不是你说的,再也不见么?
    谢秋石呜呜哇哇着想挣开,火燎上脚底心,灼得他又烫又痒。
    收回去。燕赤城道,双眸黢黑。
    什什么?
    把你说过的话收回去。仙君说着挤进他两腿间,展开的扇子抵着他下腰,说你想见我,我就帮你,伺候你舒服,
    谢秋石僵着身,许久才用力地摇了摇头。
    仙君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脸,继而用力一扇,一阵烈焰卷上来,谢秋石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身畔哪里有什么仙君。
    谢掌门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望,只是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滴溜溜转着一颗翠绿的佛珠。
    他身上的饰品衣物都被幽冥教众女搜罗走了,只有这一颗佛珠他一直攒在手心,倒还留在身边。
    我做什么留着你呢。谢秋石对着那颗佛珠喃喃,佛珠颤颤,竟也如嗤笑一般。
    谢掌门讨了个没趣,哐一声倒头睡去,此番倒是未曾再做梦了。
    接下来几日,谢掌门都过得颇为清闲,无论是孔雀教主还是其他幽冥弟子都没来叨扰他,他松了一口气,便又开始坐不住了。
    哑兄。谢秋石笑嘻嘻地扒拉住一个哑仆的胳膊,我闲得慌,你带我出去晃两圈么。
    哑仆连连摇头,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谢秋石的腿。
    我要能自己走,早就走了!谢秋石嚷道,外面的毒花可恶得紧,我一出门就晕,哑兄你背背我呗,我给你个好东西。
    哑仆作势便要离开。
    谢秋石三两步追上前,往他手里塞了个物事,他低头一看,捡到一颗流光溢彩的翡翠玉珠,双目不觉一亮,又颇为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将珠子收入怀中。
    嘿嘿,看老兄的样子,是个识货的。谢秋石张开双臂,背一背?
    哑仆顺势把他背了起来。
    谢掌门欢呼一声,一蹬腿夹住哑仆的腰,催着人东西南北闲逛起来。
    幽冥教弟子比之武陵要闲散许多,花丛山谷皆有笑闹之声,既无辈分礼数,也无男女之防,诸女脾气各异,行事又多少带几分莫测诡谲。
    热闹得很,谢秋石摇头笑道,说是无情道,却和我想象中全不一样,我还以为修无情道的,都是像燕赤城那样的闷葫芦呢。
    背着他的哑仆听到无情道三字时哆嗦了一下肩膀。
    老兄,你想说什么?谢秋石奇道。
    哑仆用力晃了晃脑袋。
    谢秋石也不多问,趴在人背上,心安理得地随手指着方位,靠近入口迷津时,哑仆趔趄了一下,继而摇头比划:不能再走了。
    谢秋石低头看了眼,只见那哑仆脚下竟踩着一截白骨:这东西
    嗳!是你。
    身后忽传来一声轻笑,他回头一看,正是四大护法中的苍雀。
    那哑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把谢秋石往地上一扔,便跪下磕起了头。
    怕什么,今个儿没准备料理你呢。苍雀笑道,缓步踱开,只见她身后,两名女弟子架着一名男子,正在往谷中拖行。
    那男子作商贾打扮,衣帽凌乱,裤裆处一片湿,见了人便不住哀叫起来:不关我的事!饶命啊!!这不关我的事啊!
    这是怎么回事?谢秋石奇道,你幽冥教莫不成也喜欢到外面去做为民除恶之事?
    谢掌门说笑了。苍雀挽起衣袖,旁人之事,我家素来不管,只是这男人家中有个妾室是我幽冥教教徒,前几日走火入魔死了,我才找他来明算账呢。
    男人惊叫道:你血口喷人!我和那贱人有何帐可算?她身契尚在我家,自己留书私逃,说要斩断情丝去修无情道,我既未追拿,也未报官,任她去了,她即便死了也是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她既仍心系于你,便与你有干。苍雀秀眉一挑,笑道,我幽冥弟子没有空棺下葬的道理,她已绝了俗欲,唯独还惦记你,那只好借你这具血肉身当陪葬一用,你可有异议?
    荒谬!男人惨呼,她在我家中时,我从未短过她吃穿用度,即便多年无所出,也少有苛责,我哪点对不起她?竟要我给她,给一个婢女殉葬?
    他愈挣愈烈,苍雀皱眉道:小心着些拿着,别折断了手脚,得齐整些埋进去,都长成这样了,可不能更磕碜了。
    男子还要嚎,一名弟子摘下一片剑兰,直直捅进他口中,又反手钳住他的脖颈,让他一声都叫唤不出。
    我虽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你们凡间豪贵死了,常有妻妾陪葬。苍雀转身瞧着他,下巴微抬,冷冷道,我幽冥仙子门下弟子,难道不如乡绅土豪?还委屈了你不成?语毕手一挥:拖去曼陀罗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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