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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辞抬抬玉蹄,刚要震停那乱摇的竹筏,就看到米骁骁表情越发凌乱。
米骁骁情急之下伸手乱抓一气,抓下一簇芙蓉花瓣,花瓣扬起在眼前,落在少年眉间,纯净的玉面被群花点缀,连面颊都带上了粉。
芙蓉花似是自知不敌这少年的美貌,黯然落下,垂头丧气,瞬间就铺了满河滩。
花辞瞳眸一凛,立刻踏稳竹筏,米骁骁这才从摇晃中停了下来。
他惊魂未定地握住竹竿,轻喘两口气,站在那缓了缓神,竹筏轻轻晃荡着,没几下就飘到花簇中央稳稳停住了。
米骁骁抿起唇瓣,有点尴尬的撑着竹竿坐下来,懵了似的再想,咋忽然又没事了?他还以为一定会翻车的。
瞧见花辞慢悠悠地走过来,对着他而坐,米骁骁鼓鼓嘴巴,总不好在自家宠物面前丢了面子。
反正花辞也不懂,于是尬笑着说,“怎、怎么样?我就说我很强吧!”
话毕,脸庞映上一抹红霞,米骁骁心说,好无耻啊,居然对着花花吹牛……
花辞:……
米骁骁把竹竿放下,捏着几片花瓣贼笑,未等花辞反应,就冷不防戴在他额顶,挂在龙角的位置上。
“哈哈哈哈,这是小花戴花花呢,还是花花戴小花。”米骁骁心大的很,马上忘了刚刚的惊心动魄,已经开始笑的前仰后合起来。
花辞垂下头,花瓣落在眼前,轻轻浅浅印在竹筏上。
米骁骁见他没什么反应,挠头地抱起他,瓮声瓮气像是撒娇,“哎呀你怎么这么严肃呀,你都不黏爸爸了。”
花辞:……
米骁骁歪着脑袋瓜,殊不知自己的额顶也落着片花瓣,还在兀自叨叨,“你该不会更年期到了吧?你是公的吧?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花辞:…………
米骁骁骤然想起这个大问题,盘着细瘦的腿,面色认真起来,牛仔裤的腰实在有点低,坐下时腰间的风光露出一点,刚好蹭到花辞的尾巴。
那尾巴不动声色的炸了炸。
米骁骁发现自己居然忽略了这个问题,他竟然连自己养的宠物是公母都不清楚……反正他一直就当公的来着。
米骁骁嘿嘿笑起来,手便要摸过去,大笑地说了一句,“让爸爸好好看看你的性别!”
还没等碰到花辞,对方就嗖的窜出他怀抱,急急往后退开几步,那模样跟被电到似的。
花辞内心震了震,小脸如火烧,玉蹄紧紧扒在竹筏上,划出一条印痕,恼羞着道:你……你这无礼凡人,竟还想……
圣君老脸一红,有点说不下去了。
米骁骁又拍着竹筏笑起来,俨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忽然伸开腿,换了个姿势,跪在竹筏上,往花辞这边探过来,一脸坏笑,“别跑啊花花,爸爸又不笑你。”
花辞没想到他还敢过来,盯着少年洋溢的笑容,直接用尾巴勾起一簇花甩来,纷纷落雨下,瓣瓣飘粉,簌簌荡开在他们之间,仿佛落在彼此的心上。
米骁骁一怔,竟有种跟花辞约会的错觉。
花辞在漫天花雨之下,盯着米骁骁看了许久,须臾,压下眼底情绪,暗道:这小凡人……长得极美。
租竹筏不像租船,没有限时一说,乐意的话,待到闭园都行。
米骁骁自带了爱心便当,能省则省,玩得累了,他一口花辞一口,分着吃了个精光。
他们选的这块地方也不错,静得很,半天都瞧不见一个划过来的竹筏,大家或许怕去的地方太背静,发生意外不好呼救。
但米骁骁不怕,他想和花辞单独待着。
他总是逗花辞,花辞被他带动的,又跟他黏糊起来,虽然还是注意着分寸,但米骁骁觉着,这一趟没有白来。
吃了便当,米骁骁就开始犯困,毕竟高烧刚退,身体还虚着呢。
他索性躺下来,准备小憩一会儿,睡着前,又伸手抓上花辞小爪,生怕这小家伙掉下水去。
米骁骁闭上眼,由于天色太亮,眼中映出的光也是亮的,泛着点红,他越发困倦,嘀咕着说了声:“花花,我们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刚说完,就睡着了。
花辞看着他没动,也没在心里回应,一片花瓣悄悄从枝杈间落下,轻轻浮在米骁骁颈间,衬得他肤色更白。
米骁骁蹙蹙眉,觉得有些痒,抬手拨弄,却没拨弄掉。
一片幽蓝冷光中,黑衣男人随即出现,花辞轻抬指尖,拂去那片粉瓣。
男人手指极白,像裹着层冰般清润,日光下,发色被照得泛上红棕,周身莲香飘溢,罩住米骁骁,傲然的,驱散了身边的芙蓉香。
米骁骁闻到那熟悉的味道,似是睡得更沉,面上带着笑,是很放松的状态。
花辞眼梢被碎发遮挡,看不出是何情绪,他微微仰头,双手撑在身侧,沉静的如一尊绝美雕像。
同一时间,管理局内的几个小鬼便感受到了异状。
他们欢呼雀跃,你推我搡地跑去找蓝拂,大喊着,“左使左使,我们感受到了圣君的气息,是圣君出现了!”
蓝拂也感知到了,并为之惊讶。
花辞与普通的神鬼不同,若是不刻意收敛,那清莲香便很容易散出来,此前失了灵力,所以众鬼感知不到,只能散布画像寻找,或待花辞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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