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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锦牵着陆雪朝的手下了御车,道:“平身。”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谢声。
谢重锦没在宫门多停留:“摆驾重雪殿。”
回来又是一路舟车劳顿, 得赶紧让清疏回寝宫休息。
一入重雪殿, 霜降就迎上前行礼:“参见陛下, 皇后殿下。”
“殿下,热茶已备好。”霜降接住陆雪朝解下的披风, “喝杯茶暖暖身。”
长黎的秋天已很是寒凉,冬日更是冷得彻骨。陆雪朝体凉畏寒,房中常备热水驱寒。霜降身为他的贴身近侍,自然是早做准备。
“奴还从未这么久没在殿下身边呢。”霜降想念道, “没有奴伺候, 也不知其他人能不能照顾得好殿下。”
霜降是相府家生子,自幼就跟陆雪朝一块儿长大, 是贴身伺候他的, 后来也被陆雪朝带进了宫。冷宫三年,也是他陪在陆雪朝身边。
南下时, 他这个贴身侍从本也该陪着陆雪朝前去。可谢重锦一心过二人世界, 连云珞都不带, 霜降就也被抛下了。这两月他在宫里忧心, 怕行宫的仆从笨手笨脚, 伺候不好皇后殿下。
陆雪朝还没说话, 谢重锦便道:“怎么?嫌朕照顾不好你家殿下?”
霜降:“……”
霜降连忙跪下:“霜降不敢。”
“行了,你吓他做甚?”陆雪朝瞥谢重锦一眼,对霜降道,“起来吧。”
陆雪朝捧着热茶抿了口,滋味清冽,茶香四溢,却并非熟悉的味道:“不是我惯常喝的六月雪?”
“殿下一品就知道。”霜降道,“林公子种了茶树,这是新采的云露,第一批就送宫里来了。听闻殿下爱喝茶,给重雪殿送的茶叶是最多的。”
陆雪朝心道比起喝茶,他更爱饮酒。
只是谢怀允总不许他碰。
正想着,又有宫人进来通禀,说柳贵妃等人在外等候。
陆雪朝端着茶:“让他们进来。”
没一会儿,柳雁声他们就都进来了,一个个都换上样式新颖的秋装,满身绫罗绸缎,满室姹紫嫣红。
陆雪朝夸赞道:“这身衣裳倒很好看,御锦司来了新绣郎?”
宫装样式每年都要更换,但总翻不出新花样,这回倒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长黎天气两极分化,春夏很热,秋冬又很冷,人们春夏两季可以穿轻薄的漂亮衣裳,等到秋冬就得换上厚厚的袄子,显得臃肿难看。不是所有人都有陆雪朝那样的脸蛋,裹在厚实的裘衣里,都能透出纤瘦羸弱的美感,大多数人穿上秋冬装都像个桶。想要温度,就得丢掉风度。
“好看吧!”花颜邀功道,“是臣画的图样!外头是绫罗绸缎,里头是棉花夹袄,既漂亮,又保暖,从宫里传出去,现在整个玉京都时兴呢。”
王以明眉飞色舞道:“谨遵殿下吩咐,咱们在玉华街又买下些铺子,开了家锦绣坊,专门做衣裳,很得世家贵族喜欢。这也得感谢小林子,他养的蚕种的棉花,那是任何一家布庄都比不上的!”
林蝉枝被夸得不好意思说话。
“你们两个消停点罢。”柳雁声头疼,“一个个来汇报。”
花颜和王以明好像有那个社交牛逼症,两张嘴整天可以叭叭个没完,皇后殿下派他俩去经商真是找对人了。做生意需要嘴皮子,他俩嘴皮子是最厉害的。
相较之下,林蝉枝就是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不善言辞。
经商的和种地的,性格非常鲜明。
花颜:“哦。”
他们此来,是来做述职报告的。
谢重锦和陆雪朝下江南,不代表他们在玉京就清闲了,两人临走前都给他们分配了各自的任务。
傅惜年、柳雁声、沈鹤洲都在为朝廷办事,傅惜年翻查刑部旧案,柳雁声彻查各地赋税猫腻,沈鹤洲负责挑选合适人选,派到江南当官。
花颜和王以明则被下了吩咐,除了经营花满楼以外,再买些铺子,准备发展其他行业。继花满楼之后,锦绣坊也获得了大成功,很受玉京人的追捧。水粉铺和香料铺倒是反响平平,许是因为长黎人不爱涂脂抹粉和熏香。
还有个意外之喜,花颜和傅惜年合作写的话本火了,以谢重锦和陆雪朝为原型的爱情故事感动了许多人。虽然他们觉得这样美好的爱情只存在于话本里,但不妨碍他们想听。
花满楼日日人满为患,除了来用膳的,还有搬板凳来听说书的。
林蝉枝就做的更多了。陆雪朝只吩咐他多种植稻米与棉花,稻米可以充饥,棉花可以御寒,都能帮助百姓度过接下来难熬的冬天。京郊的地足足千亩,又有许多帮忙的人手,林蝉枝还种了许多果树,等到来年秋季可以大丰收。
秦玉龙仍是每日去军营训练精兵,数月魔鬼训练下来,整支军队的面貌都焕然一新,随时可以让帝后检阅。
赫连奚并没有被分配任务,但也在制衣样式、熏香首饰等方面给了花颜不少提点。两人如今成了宫里最要好的朋友,连傅惜年都要靠边站。
“皇后殿下,您不知道赫连有多厉害!”花颜狂夸好友,“他们在宫里比君子六艺,赫连得了射箭的第一名,连秦小将军都屈居第二了呢!”
他们也不能十二个时辰全是工作,都是些十几岁的少年,闲暇之余,也会聚在一起玩闹。尤其是帝后不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都快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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