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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挑的靠山,岂有不顺服之理;但既然三皇子有心敲打,便是动了收留他的意了。蓝祈暗暗松了口气,低声答道:“这世上除了殿下,大概也没人能护得住我了。”
夜雪焕显然被取悦到了,满意地笑了笑,又道:“颐国这位新君倒也有趣,能下这么大手笔洗云雀的牌,之前倒是小看他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把手伸到我身边来。”
楚长越叹气,就知道会变成这样。南巡之事本就已经暗潮汹涌,还要再惹上颐国和云雀,真不知这位皇子殿下哪来的这么多闲情逸致。
“也好。南巡之后随我回丹麓,让路遥好好看看,怎样才叫最顶尖的情报人员。”
夜雪焕又似笑非笑地扫了童玄一眼,“整日里就知道偷懒耍滑,这谍蜂蜂后还要不要当了?”
童玄面色一僵,身形微动,刚准备跪下,夜雪焕嫌弃道:“行了。你这动不动就要跪的毛病何时才能改。路遥早就被你宠坏了,罚了也不长记性,我都懒得理了。”
童玄低声道:“多谢殿下。”
“说起路遥……”
夜雪焕也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又问蓝祈,“据说云雀的密探都善使毒,你可知有什么药物,能让人记忆全失?”
蓝祈一愣,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是何用意,却还是如实答道:“记忆全失算不上,但有类似效用的。”
夜雪焕抬了抬下颌,示意他说下去。
蓝祈看在眼里,心中多少猜到了些,解释道:“有一点我要澄清,羽部善使毒,喙部也会用,但我睛部用不上。羽部那边的确有一种名为忘川的药水,饮下之后会精神恍惚,在此期间对服药者灌输虚假的记忆,等到清醒之后,也就相当于是失去从前的记忆了。”
他扫了眼在场几人的神情,继续道:“但据说这种药水并不安全,视个人体质,可能会有致死的情况,只有太过抵触或是恐惧,影响训练进程,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使用。但凡此类损伤精神的药物,潜隐都用不了,也就只有喙部那群狗才用得最勤快。”
他的语气并不激烈,但言辞之中却明显透着对其他两部的鄙夷和不屑,可见睛部在云雀之中的确高人一等,也难怪之前那群荆刺都对他又妒又恨。
童玄默默捏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恨意。
夜雪焕倒不置可否,反倒饶有兴致地自语道:“如此说来,路遥倒还可能与云雀有些关联?”
“……殿下!”童玄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阿遥他……”
夜雪焕无奈叹气:“你起来说话。我并非是怀疑路遥。他是否当真被灌过这种药还未可知,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刘家的问题,与他无关。”
童玄不语,站起身默默退到一边。
夜雪焕若有所思,蓝祈见他不再询问,也不主动开腔。
莫染暗暗翻了个白眼,陡然接触到云雀内部的秘密,一时居然都无人想起他们追查云雀的主要目的,只好自己开口问道:“蓝祈是吧?我也有话要问你……”
话还未能问出口,一直守在窗边观察的莫雁归忽然轻轻将窗户带上,回头道:“殿下,来人了。”
“动作倒挺快。”夜雪焕轻笑,转头看向了蓝祈,“你过来。”
蓝祈依言走过去,就见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羊绒软垫,“坐。”
蓝祈有些疑惑,却还是听话地坐下。膝上的伤口让他无法很好地正坐下来,姿势稍显别扭。夜雪焕扫了一眼,突然嘴角一勾,伸手捞过他纤细的腰肢,抱到了自己腿上。
“……”
蓝祈惊住了。楚长越和莫染也惊住了。
“别板着脸。”夜雪焕没理会周围几双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蓝祈的脸颊,“放松点。”
见蓝祈还是蹙着眉头,表情紧绷,眼中满是防备警惕,没由来就起了一股邪念,抬起他的下颌,在唇角重重地亲了一口,吧唧一声,甚是响亮。
“……”
楚长越手里的酒盏滚到了案几上,莫染一口酒差点从鼻子里喷出来。
蓝祈彻底呆成了一座雕塑,清亮的杏核大眼瞪得滚圆,唇瓣颤了颤却发不出声音,原本毫无血色的小脸慢慢涨得通红,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这样可爱多了。”
夜雪焕满意地眯了眯眼,满室的灯火将琉璃般的眼色映得更加璀璨陆离。他看了眼蓝祈那身窄袖紧腰的短衫,感觉到那单薄的小身子上传来的凉意,实在觉得与想要的效果相差太远,于是除下自己的外袍裹在他身上,顺势将他的双腿放平,藏到案几之下,遮住了右膝上的一抹血痕。
满场寂静,更衬出了外面由远及近的嘈杂。
说是嘈杂,其实并不混乱,沉重的脚步声把木制回廊踩得嘎吱作响,浩浩荡荡逼近至雅座的竹帘之外。
一群人匆忙在帘外站成两排,为首一名中年男子尤为激动,下摆一撩扑通跪地,高呼:“见过三殿下!”
后面跟着的人也全都扑通扑通跪倒在地,双手交叠,点额于手背,颤颤巍巍一个也不敢抬头。
来人是鸾阳城的城督赵源,后面跟着鸾阳的一众大小官员。
别国密探潜入城中,怎么听都是当地官员玩忽职守,何况还是被这位最有手段的三皇子带人围剿在深夜无人的居民区里;再是深更半夜事发突然,也必须全都过来拜谒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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