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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雪焕以往从未留人过夜,不喜身边留有别人的气味。何况久在军中,警觉性日增,身边若是多了一个人,便如芒在背,无法安睡。然而此刻抱着蓝祈一起裹在被中,把他圈在臂弯之间,肌肤相贴,呼吸相借,心跳相连,竟是说不出的安定和满足。
交欢时做得再酣畅再激烈,竟都比不过同枕而眠的温存来得缠绵缱绻。这么多年见惯了风月,到如今才知,那些宣泄过后的空虚感究竟从何而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居然就要觉得,自己怀里的这个位置,就是为蓝祈准备好的。
或许是在本能地寻求温暖,蓝祈小小地翻了个身,又往他怀里钻了钻,一只手轻轻攥住了他上臂处的衣料。没有很用力,只用拇指和食指松松地勾着,却仿佛是抓住了什么能令他安心的救命稻草一般,神情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夜雪焕忍俊不禁,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心里十分期待这小猫儿明日酒醒之后的反应。
——若他还要再摆出那张淡漠的脸来,少不得还要再给他灌三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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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咪咪放在半夜发_(:з」∠)_
我可能会死_(:з」∠)_
第13章 衷肠
再是一夜疲累,蓝祈依然在天亮时分准时醒来。
只是醒来时的感觉与平时不大一样,脑子里还是懵的,身体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里钝痛难忍,火辣辣地控诉着前一晚遭到的粗暴对待。
更可怕的是一睁眼根本就看不到别的,眼前只有一段白净的脖颈,颈间性感的喉结近在咫尺,锁骨间小巧的琉璃瓶因为侧身的姿势滑落一旁,隐约能看清里面装着的两颗圆溜溜的小东西。
他对昨晚酒醉之后的事没有太多印象,只隐约觉得自己似乎说了很多不知羞耻的话、做了很多不知羞耻的事,疯狂迷乱到不知所以;此时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的此情此景,感觉到身上的不对劲,整个人如坠冰窟。
贴着自己的胸膛依旧在沉稳规律地起伏,蓝祈不动声色地往后缩了缩肩膀,然而根本没能退开几寸,后腰蓦地一紧,又被抱了回去。
“躲什么?”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慵懒,带着几分刚刚睡醒的散漫随意,与三皇子平日里的腔调相差甚远,“昨晚还哭着求我别走,怎么,裤子还没穿就要翻脸了?”
夜雪焕压低了声音,一只手缓缓移到他腰间,很是不怀好意地捏了捏。
蓝祈不敢动弹,他往日再是禁欲,到底还是个正常男子,自然清楚男人在清晨时分会有的某些糟糕反应,比如现在抵在他大腿上的某个半硬之物。他忍着喉咙里灼烧般的疼痛,勉强开口:“殿下……”
声音嘶哑不堪,后面那个“下”字压根没能出来,只剩了一个气音。夜雪焕轻舒了一口气,抚了抚他的发顶,“等着。”
说着便起身下床,去外间倒了茶水,然后把他从被子里捞起来,塞进他手里。
三皇子亲自侍奉茶水,如此恩宠何曾有过,换做常人早就惶恐不安、跪地求饶;然而蓝祈却捧着茶盏一动不动,头埋得极低,嘴唇紧紧抿着,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某些快要抑制不住的情绪,脸上一贯的平静淡漠几乎要快支离破碎。
“快喝。”夜雪焕拥住他的肩膀,语气里依旧带着调笑,“还要我喂你不成。”
蓝祈一言不发,将茶盏送到嘴边,却也只是象征性地呷了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昨晚的诸多细节,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酸胀疼痛,却又无一不残留着温柔的余韵。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在这样的温柔之下溃不成军,什么样的丑态都暴露无遗;是什么人传谣说三皇子向来单刀直入、不屑怜香惜玉的,哪怕今早起来遍体鳞伤,也好过现在的这般狼狈不堪。
夜雪焕看他这副内心挣扎、天人交战的模样,心情大好,接过他手里的茶盏,自己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悠然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蓝祈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低声问道:“我、我昨晚……是不是……很失态……”
一句话断了三次,哪还有平时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的模样。夜雪焕忍着笑答道:“若那样叫做失态,我倒希望你以后多失一失。”
蓝祈猛然摇头:“不、不会了……”
“那怎么行。”夜雪焕故意拖慢了语调,凑到他耳边一字一句地低语,“昨晚还说要给我暖床,要让我舒服,求我疼你……怎么,一觉醒来,就都不作数了?”
蓝祈看上去几乎要晕倒了,双手捂着脸,语无伦次道:“我、不是……我……”
夜雪焕忍不住嘴角一勾,伸臂将他抱住,低笑道:“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说愿意的,怎的这会儿倒好像是我强要了你一样。”
“愿意”二字狠狠刺中了蓝祈,仿佛一下子就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伏在夜雪焕肩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夜雪焕知他心思,二十年来酒色不沾,这回一次把戒全破完了不说,还浪成了那副模样;偏偏又是他自己说的愿意,连一点能找的借口都没有,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扯得干干净净,受到的打击定然不小。
这也怪不得他,原本是就敏于常人的身体,又是酒又是药,再加上夜雪焕的刻意逗弄,积压多年的欲求厚积薄发,哪还能存得了一丝理智。平日里如此冷静的一个人,接受不了自己如此迷乱的一面也情有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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