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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见他是这般态度,也都回过味来,兵部的彻查逐渐开始雷声大雨点小,慢慢便不了了之。
有了这么一出,刘家与云雀之间生了嫌隙,整个南境都安分了下来,接下来的南巡也变得异常顺利。蓝祈不知夜雪焕在暗中做着怎样的布置,也不甚关心,只等时机成熟。白天跟在他身边,晚上睡在他怀里,倒真的像是在游山玩水一般。
夜雪焕在床上无疑是个好情人,也完全对得起他以往谨慎克己的名声,于情事上十分节制。但凡要有舟车劳顿,或是需要蓝祈去暗探,就绝不会碰他,让他保持住最好的状态。虽说兴致上来时也会把人折腾到筋疲力尽,但多数时候都把控有度。
他天性强势,哪怕是床笫之事也要掌握住绝对的主导权,喜欢自己身体力行,所以从来不教蓝祈什么所谓的技巧,不要求他做任何服侍,还往往以逗弄他为乐,次次都要先把他送上顶点,看着他逐渐欲求不满又不知所措,只能可怜兮兮地啜泣哀求,才会心满意足地敞开了享用。
蓝祈虽然依旧羞赧生涩,却也架不住这样老到的反复开发,身体被调教得愈发敏感多情,经常到了后半段就开始意乱情迷、不知所以,每每还要夜雪焕来帮他控制节奏、保存体力。
夜雪焕对自己的调教成果十分满意,对蓝祈便越发温柔体贴;在西南四郡巡查了两月有余,硬是把那张苍白的小脸养得红润剔透,眼角眉梢都生出了些别样的风情来。
西南的四月已微有暑意,衣衫渐薄,夜雪焕也十分注意,从来不在蓝祈身上显眼的位置留痕迹。那副小身子虽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是他的烙印,但只要裹上衣服,到了人前,依旧还是一副淡漠禁欲的模样。
在右陵驻地中被那么多人看到他徒手攀爬哨塔,这娇羞男宠的形象自然装不下去,蓝祈也乐得轻松。加之夜雪焕在暗中的刻意造势,如今人人皆知三皇子身边养着一个贴身护卫,贴身到睡觉都要抱着的那种。虽未真正见过他出手,但只要往那里一站,冷着一张清清淡淡的小脸,平白就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私底下都不知把蓝祈传成了什么样的绝世高手,下床威武上床娇,一时间声名大噪。
蓝祈知道这就是夜雪焕想要的效果,根本懒得理会。
出了刺杀一事,夜雪焕便理所应当地要求赵英在西南四郡巡视期间随驾同行。前脚刚出右陵,后脚就派人按照蓝祈的指示,从他床底下把那本账目原本掏了出来。
有此账目在手,赵英必然已经无法脱罪;拔了毛的鸡,何时下锅都可以。可怜赵英谨言慎行了一路,完全没想到自己已然是瓮中之鳖。
夜雪焕蓄势不发,显然早已做足了调查,沿途有的放矢,蓝祈每次暗探必有收获,搜集来的各种罪证加在一起,足以将整个西南官圈都拎起来狠狠筛上一番。整个过程可以说是轻松顺利,有蓝祈在,自然事半功倍。
玄蜂侍卫对他越发崇敬钦佩,就连童玄都开始不自觉地拿他当主子对待。楚长越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不知是想通了还是彻底麻木绝望了。
有蓝祈在这一头,夜雪焕自然就省出了大把人手去对付云雀那头。连日来也有些眉目,但他怕打草惊蛇,只盯不抓,看牢了给归心楼供货的几个药材商,也锁定了几个人贩,只等最后一并收网拿下。红龄倒是从容,每日在归心楼里忙里忙外,一切如常。
双方斗智斗勇,谁也不敢妄动,都在等着同一个猎物出现,只看谁能抓住。
玉无霜始终没有出现,倒也不出所料。
这几日到了商台郡的婺州城,往西百余里就是云水关,接近边境地带,自然没有一般城镇的闲适或者热闹,多的是肃杀和戒严。
商台已是西南的最后一郡,按照行程,再去云水关视察了边军,西南四郡就算是巡视完了。这个路线其实是绕了个大弯,最初也不是这样安排;但三皇子自己微服先跑来了右陵,也就只得这般调整。
婺州的官邸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只胜在守备周全,舒适性上乏善可陈;城中无甚名胜可言,占地也算不上大,并没有多少停留的价值。
然而夜雪焕却偏偏将猎场布置在了这里。
是夜,月黑风高,蓝祈悄无声息地翻出院墙,贴着墙根的阴影迅速游走,在拐角处攀上一处屋檐。落脚时似乎有些腿软,费力地踉跄一下,敏锐察觉了暗中的几处气息,不动声色地继续潜行。
他时而在屋顶上奔掠,时而又在巷墙之间穿行,身形诡谲莫测,却始终刻意留着破绽,引着后方的几个暗哨一路尾随,一直引到一片静谧的民居之中,才翻身落入一处暗巷,彻底隐匿了踪迹。
身后的尾巴见跟丢了目标,似乎也不算太过惊慌,在原地探查无果之后,随即离去。
蓝祈确认对方放弃之后,从另一条路绕回了住处。
夜雪焕仰躺在床上,灯也不点一盏,琉璃般的凤目在黑暗里熠熠生辉。蓝祈在他面前已经很少收敛气息,所以一回房就被他察觉。他躺着没动,听到蓝祈换下了夜行衣,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才伸手将他揽住。
“如何,可有动静?”
蓝祈轻吐了一口气,“确实是有人跟了上来,但我还是觉得红龄不会上钩。”
夜雪焕拢了拢他散落的发丝,轻笑道:“你觉得不会,是因为你一直站在我的角度上。但我赌红龄不相信你是真心投靠我,不相信你会把玉无霜的情况告知于我。站在她的角度上,你留在我身边是另有所图,最终目的还是回到云雀,帮玉无霜夺回睛部,或者干脆自己坐上睛首的位置。所以一旦发现你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往外跑,她一定会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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