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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邓愚明凝了一瞬,随而朗声大笑,“那可真是太好了。既是你们家开的,那这顿饭我是非蹭不可了。”
说完也不管蒙真愿不愿意,推着人一路推出了蒙家大门,之后上了马车往行香楼而去。
行香楼是蒙鸿开的一间酒楼,位处县城最为繁华的地段——正兴街,楼里主打各色菜肴,菜品丰富,色香味俱佳,深受顾客的喜睐。
三人到时,正逢饭时,楼里客来客往,喧嚣非常,座无虚席。
店小二识得蒙澈是他们老板的弟弟,面上挂笑,十分客气地请他们大厅入座。
“实在是不好意思。”店小二拿着菜单,躬着腰笑道,“不知几位前来,包厢里人满了,委屈几位坐这里将就一下。”
邓愚明率先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坐哪儿都一样,只要饭菜可口就行。”
店小二忙又笑道:“大老爷放心,本店饭菜美味可口,全县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比这里更好的。”
邓愚明哈哈一笑:“那便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拿上来。”
小二笑道:“好嘞!我们这儿的招牌菜是杏花鹅,客官稍等,马上给您上来。”之后又面向蒙真与蒙澈,“二位还要点什么?”
蒙澈就是为杏花鹅而来,别的倒不想要,蒙真也说杏花鹅就可以。
小二看着这一桌的两老一小,脸上笑容亲和,说:“杏花鹅份量足,三位吃的话足够,我这边再送一些水果与点心,三位稍坐,很快便来。”
小二去后,邓愚明四下看了看,人声嘈杂,乌泱泱一片,十分吵闹。
“老蒙,你家蒙鸿可以啊,年纪轻轻便做了酒楼老板,未来可期,大有前途嘛。”
邓愚明目光从周围转回来落到蒙真身上,见蒙真不言声,他便凑近了些,压着声音说:“我说老蒙,我家昭昭与你家蒙鸿的婚事究竟还做不做数,你倒是给个话啊。”
蒙真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水,没好气道:“先前不是说了吗,他的婚事他自己做主,我不会干涉。所以,你不要问我。”
邓愚明也拿起茶盏,一口饮尽,而后往桌上重重一落,伸出两根手指指向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当爹的,干脆咱俩换下身份得了。”
蒙真却道:“想的美!”他这白捡来的爹,儿子们个个孝顺,他过的很是舒坦,任你是谁都不换。
孰料邓愚明却来了气,气呼呼一声:“哼,你才想的美,我还不愿呢。就你那干柴样,白给我十个我都不换。”
蒙真立马瞪他一眼:“注意言辞!我还没说你肥头大耳,大腹便便呢,你倒先嫌起我来了。”
眼看着他俩就要争吵起来,蒙澈突然喊了一声:“邓伯伯!您的茶水喝尽了,我给您再添上。”起身端起茶壶给邓愚明的杯子里蓄了一杯茶。
邓愚明立马笑颜逐开,端起新满的茶水,意味深长地说:“唉,还是蒙澈小子懂事啊,比你这个愣头爹强多了。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做梦都能笑醒。”
之后又看向蒙真,没个好气,“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儿子们一个赛一个的好,你却没个当爹的样儿。”
这话蒙真就不爱听了,虽说他这个爹当的不是十全十美,自认为对儿子们也没差,怎么就没当爹的样了。
邓愚明给他解释:“老大久婚未育你不着急,老二到了成家的年龄你却撒手不管,还有老三,如果我没说错,那腿是被你打残的罢。”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儿子们的不如意之事全是他蒙真之过。
蒙真可不能依,不悦:“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邓愚明嘴欠,偏要说:“我可没乱说,这本来就是事实。”
“哇,杏花鹅来了!”这时,蒙澈又喊了一嗓子,两只小手搓着,口水都快要淌下来了。他不明白,他爹与邓伯伯怎么一见面就吵架,饭都吃不安生。
杏花鹅,即杏花鹅脯,因其肉呈胭脂色,又名胭脂鹅脯。
胭脂鹅脯本是一道宫廷美食,后传入民间,深受食客的喜爱,不过因其食材高端,平民百姓轻易享受不到,能吃的起的多是达官显贵。
因此来行香楼的大都是有钱人。
邓愚明看着眼前色鲜汁浓的鹅脯肉,一时垂涎欲滴,将方才与蒙真的不快全然抛在了脑后。
他举着筷箸夹了一块送入嘴里,细嚼慢咽一通,而后说:“味道不错,不愧为楼里的招牌菜。”
蒙真也夹了块鹅脯肉入嘴,味道鲜美,肥而不腻,口齿生香。
不禁想,蒙鸿这小子平日里没个正形,酒楼里的菜倒是做的挺好。
“蒙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相貌没的说,脾性也是十分的好。老蒙,这儿女亲事父母做主,你是他爹,你现在就是给他指定了亲事,他还能拒绝你不成?”
蒙真正准备夹第二块肉,听到邓愚明说的话后捉筷子的手一顿,他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些人这么热衷于说亲,不论是聚餐还是坐一起闲聊,但凡家里有个子女,不论年龄大小,一律往亲事上拢说。
好像这世间除了撮合亲事,便无事可做似的。
“哎,问你话呢。”见人不言声,邓愚明推了他胳膊一下,“还是说你家蒙鸿已被崔大嘴说下了。”
崔大嘴正是崔媒婆。因其嘴大,爱说四方,人送外号“崔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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