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宅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181页

      等三甲所有人名依次唱完时,日上中天,已经差不多午时。
    唱名毕,文武百官及众进士向皇帝行三跪九叩礼。礼成,皇帝乘舆还宫。
    之后由礼部尚书捧榜,诸进士、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出太和门、午门,一直到东长安门外(今□□东侧)张挂,状元率诸进士在榜下观榜。
    观榜之后,状元、榜眼、探花打马游街,其余进士返回各自所居处。
    皇城宫门外,佟子昇与蒙真问:“表伯这就要回家了?街上这么热闹不去看看了?”
    蒙真道:“不看了,人老不爱热闹,你与你朋友去罢。”
    佟子昇这次殿试得了二甲九十四名,欲打算与苏州府的一名同窗前去街上看热闹,他这名同窗被赐了同进士出身,三甲十四名。
    “那行吧。”佟子昇说,“表伯先回去休息,等我晚点回去了给表伯带好吃的。”
    “不用了!”蒙真说,“我回香河县,你不用给我带吃的。”这些时日殿试,为着进宫便利,蒙真和佟子昇一直住在京城蒙鸿租来的房子里。
    佟子昇有些惊讶:“表伯怎么这么快就回香河县,明日恩荣宴,你不参加了吗?”
    蒙真道:“嗯,不参加了。”
    他二人说话的时候,蒙鸿一直站在他爹身边,闻言也似不解:“恩荣宴,那不是皇帝为新科进士办的宴席吗,爹怎么不去?”
    “再说吧!”蒙真心不在焉的,“去的话明日早点从家里出来也能赶得及。”
    说完他便向自家马车走去,佟子昇“哎哎”两声,似有好多话要说,奈何同窗催促得紧,他只得作罢,眼睁睁看着蒙真上了马车,自己则随同窗街上看热闹去了。
    蒙真刚准备要上马车,突然听到两声:“蒙伯伯!”
    蒙真扭过头,见邓博文和刘潺跑了过来,“两位贤侄!”他跟着招呼一声。邓博文和刘潺二人也考中了进士,分别是二甲五十八和二甲第九。
    三人见面之后说了一些话,当邓博文和刘潺听蒙真要回香河县时,也是惊讶:“蒙伯伯怎么就回香河县了,明日恩荣宴还参加吗?”
    蒙真推说自己头有些疼,想回香河县的家休息一晚,明日起早赶得来。
    邓博文与刘潺虽有疑问,却到底没说什么,看着蒙真上了马车,由蒙鸿驾着驶离宫门远去了。
    一路上蒙鸿也纳闷,他爹赶这么急回家是为了什么。莫非……蒙鸿大胆猜测,他爹考中了进士,是不是就要走了……
    回到家后,家里人知道蒙真考中了进士都高兴不已,晚饭便做的丰盛了些。
    然而蒙真却没什么胃口,饭吃了没一半,便以头疼为由回屋休息去了。
    蒙清觉着莫名其妙,问蒙鸿:“爹今天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怎么考中进士反倒还不高兴了。”
    蒙鸿摇头,说:“不知。”这饭他吃着也是索然无味,心里莫名不安。
    “这些天都是你陪着爹,你怎会不知。”
    “我陪着就得要知吗,我还觉着莫名其妙呢。”蒙鸿放下碗筷,不悦走掉了。
    “你……”蒙清被蒙鸿不知哪里来的脾气冲了一句,也是气呼呼的,但是碍于桌上还有蒙澈蒙渊,以及王昕雨邓昭昭在,他这个做大哥的也不好发作,只得忍着,随着碗里的饭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邓昭昭见蒙鸿走掉了,也便没再待下去,与桌上几人说了一声,跟着去了。
    剩下几人谁也没有言声,桌上一时静的可怕。
    “不吃了。”蒙清说,之后从王昕雨怀里抱过蒙雪,三人也走了。
    这下桌上便只剩下蒙澈和蒙渊两个。蒙渊问:“四哥,他们怎么都走了?”
    蒙澈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隐约觉着是他爹的问题,是他爹先离开桌,二哥大哥两家才跟着走的。
    “我也不知,”蒙澈说,捎带夹了几块肉到蒙渊碗里,“他们不吃,咱俩吃吧,这么多好吃的,浪费了多可惜。”
    “嗯。”蒙渊点头,然后兄弟俩叫上屋里的下人一起吃桌上的饭菜。
    是夜,夜深人静的时候,蒙真房里。
    蒙真将系统唤出来:“如今我考中了进士,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吧。”
    系统:【您确定要走?】
    蒙真:“……”这话何意,他千辛万苦,磕磕绊绊,为的就是这一天,这系统,怎敢怀疑他的决心。
    “当然!”蒙真说。
    系统:【好,您躺到床上,我将您的魂魄分离出来,而后带到灵山,那里有您前世的肉身,魂魄归位后,您自然就可以飞升了。】
    “好!”蒙真又说,“但是稍等一等。”他走到案桌边,取笔磨墨铺纸,随后书信一封,待磨痕干后,将其压在了镇纸之下。做了将近六年的父子,给他们总该有个交待。
    待这一切完成后,他拿起桌上的镜子照了照,里面是一张老者的脸,面色看上去倒是好,可是两鬓已生白发。
    自穿成这副模样后,蒙真再没怎么照过镜子,他不喜欢老了的样子。
    蒙真放下镜子,心平气静走到床边齐齐整整躺下,闭上眼睛等待系统将他的魂魄分离出来,明明就要飞升了,可他怎么不得欢喜。
    很快他的身体飘了起来,先是飘出了屋门,而后是院门,再然后是大门。
    “等等!”蒙真强迫自己停下,回头看着这座生活了近六年的宅院,无悲无喜,却也无可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