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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窜未遂的客人被这番变故激出了凶性,惊怒地抄出家伙,加入守卫队伍,势必要拿下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会厅又乱成一锅粥。
邪修们哪能料到,连他们中最厉害的人都没能在那柄剑下坚持片刻,直接没了气息。
谁上谁被打,跑得稍不及时便立马丧命,血腥味催发着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开。
会厅客人终于意识到来者不是善类,而对方猫捉老鼠的游戏也玩够了,雪亮剑锋所到之处,无不见血。
所有人大惊失色,纷纷退避逃窜。
能拿到鉴灵会门票的人非富即贵,在金连城皆是小有势力,鉴灵会自然不敢让这些尊贵的客人有任何闪失,而他们如今被困会厅,还被不断追逐屠杀……
那还得了!
鉴灵会所有守卫立马被调遣去会厅营救,而鉴灵会主人也是个细心周全的人,见此番踢馆的阵仗太大,疑心极重地分出了一队守卫,去加强宝物库的防御。
清宴没有花费时间寻找位置,好整以暇等来了前往宝物库的人。他隐去身形,闲庭信步地跟了过去。
片刻之后,会厅之中。
鉴灵会守卫与自不量力的邪修几近丧命大半,其余人恨不得贴在距离黑斗篷最远的墙角。
夏歧百无聊赖地屈膝坐在还剩一小半的竞拍台上,竞拍台前尸体一片,血迹斑斑,繁花被染得更艳。
血腥味与浓重熏香混合,会厅弥漫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奢靡腥甜。
他漫不经心地曲起手肘,一擦剑身,剑锋血渍不沾黑斗篷,直接从细密鳞光上滚落到地面。
他看了眼恢复锃亮的潋光,琉璃糖在舌尖懒散滚动,已然融化了一半。
被困在会厅的所有人却如坠无间地狱,目光死死盯着台上那人的剑,草木皆兵,稍有风吹草动便惊恐得双目赤红,濒死绝望。
那人黑斗篷之下的面容明明那么年轻,温润俊雅,若不是方才眼看着他落剑无情,倒像是哪个书香世家的公子。
此人却偏偏坐在尸山中,宛如玩弄着所有人生死的恶鬼。
然而这索命恶鬼却片刻没动了,所有人心里惊疑不定地猜测——
他似乎在等人。
隐蔽在会厅某处的法阵微微亮起,一道人影被传送进会场,又走向中央竞拍台。
所有人望了过去,只见来人衣饰华贵,举止从容,目光一扫狼藉会厅,眉宇间露出几分暴戾怒意。
众人却犹如看到了救星,忙给来人让出一条路——
此人正是鉴灵会的主人,袁不欢。
袁不欢相貌平平,修为也平平,手腕与心思却狠辣非凡。
五年前,徐深掺和进黑市,出资建立鉴灵会。而让鉴灵会发展壮大,享誉云章邪修间,甚至想出那些血腥猎奇的阴损手段,全是此人的功劳。
袁不欢识人眼光老辣,一眼便知道台中央的人非同寻常,不是以往那些好应付的善茬。
进来之前,他已经在外布下天罗地网,定要先礼后兵,活捉此人,然后绑在竞拍台上千刀万剐,给今晚受惊的客人们谢罪。
袁不欢心里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面上却露出礼数周到的矜持笑容,和蔼万分:“是小店照顾不周,客人还请消消气,在下已经在干净清凉的地方备好了赔罪酒宴……”
袁不欢步履沉稳地走向竞拍台,目光终于看清了黑斗篷手中的那柄剑。
刹那间,巨大的恐惧涌来,逼停了他的脚步,把所有话语尽数卡在喉间,面上笑容也重重一扭曲。
南奉但凡活得久的人,没有谁不识得此剑。
百年前,在这柄剑的镇压之下,万千邪祟不敢从阴沟里爬出来造次。
而一个月前,掌控南奉百年的十方阁阁主死于这柄剑下。
袁不欢后悔站出来了……但为时已晚。
黑斗篷的目光落在他面上,线条漂亮的下颚微动,唇饶有兴趣地弯了起来:“酒宴?”
袁不欢使劲浑身力气才压制住恐惧,面上虚假的笑意顷刻变得恭敬万分,暗中指挥埋伏的人立马撤去,去守住宝物库——埋伏的人还不够给这尊活动筋骨的,对方来鉴灵会的目的才让他犹疑又心惊,鉴灵会最惹人眼红的自然是宝物库。
“不知霄山门主远道而来,小店的人照顾不周,门主代为管教,在下感激万分。想必门主是在等在下出来,亲自指教其他,不如移驾酒宴,好给门主接风洗尘……”
夏歧见袁不欢殷切等在一边,不想搭理,只觉得有几分扫兴。
下一息,芥子里传来清宴的声音:“阿歧,苏菱带着救出来的人出了传送阵,看时辰该是完全离开了。我也准备好了,在阵前等你过来。”
看来自己调开守卫后,清宴已然顺利完成了一些事情。夏歧不由愉悦地笑起来,回道:“我这边也结束了,这就过来。”
袁不欢见夏歧的笑容真实了不少,松了口气,以为有缓和的余地。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去宝物库的守卫惊慌上报,说宝物库法阵尽数变了,无法进入,神识却窥探到里面的灵石尽数被消耗!
他的脸色倏然变了。
就算面对畏惧事物,被妄动财物是底线,顷刻被逼出獠牙。他不由冷下脸问道:“门主这是何意?”
夏歧不知道清宴做了什么,反正自家道侣向来筹谋在握,他只需相信对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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