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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灵们魂魄化为的魔,云章剩余妖灵剥出的妖丹,都可以为祂所用。
反正这些叽叽喳喳的生灵寿数短暂,最多也几百年,早几年没了,也无关紧要。
灵影山与这些小东西在祂心里,都不过是打法漫长时间的玩物,再喜欢,自己一时失手,玩毁了,重建便是,哪有怜惜玩物之理。
等到该死之人尽数消失,祂便另寻一个地方重建灵影山,到时候有的是新的生灵,也有的是新的万妖王。
祂为这个计划兴奋不已。
但……黑龙竟然没死?既然没死,倒是可以把黑龙做成魔物,那便拥有翻覆山川湖海的力量了!
黑龙为什么对祂的做法这么愤怒?报仇何错之有!
为什么不听从祂?为什么阻止祂!
清时雨心里汹涌着无边怒意,怒意甚至浸染了双眸,他阴沉地盯着与他对峙的人,心里恨声想到:碍眼……眼前的一切都碍眼!只要云章毁于一旦,祂再睡一觉,土地便会孕育出新的生命。妖灵和万妖王自然还会有,这一任的王忤逆了祂,那下一任找个听话的便好!
他愤怒地用力格挡开载川一击,不再上前,罡风之中衣袍翻飞。
他一振袍袖,未持剑的手抬起,战场中被黑焰烧出的魔气顷刻翻涌不休,尽数渗入与他勾连的大阵,又统统归入他的体内,沉黑魔气染上素雅的月白衣袍。
迎面而来的剑光快得毫无预兆,清啸声擦过耳畔,若不是他早已化为虚影,剑锋从虚无中劈下,根本难以躲开。
察觉自己稍有不敌,他怒极反笑:“殊琅,如今噬灵鼎也罩住了黑焰,鼎若是碎了,黑焰便会蔓延至整个南奉。若是鼎不碎,里面的人都得死。”
没听到清宴的回答,他胸中涌起畅快,“殊琅,你向来筹谋得当,你要如何选择?”
清时雨问完也不等答案,身形融入了滚滚魔气,像是完成了诡异仪式,而裹挟着他的浓烈魔气倏然炸开,如墨汁向旷野喷溅。
紧接着,一声兽吼震耳欲聋,飞溅的魔气在天幕逐渐聚拢成型,化为一只巨大凶猛的黑猊,厚重身躯宛若巨山,利齿尖爪仿佛能撕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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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见战场几欲被三只巨魔填满,而清时雨幻为的魔物满载更为浓稠的魔气,还拥有幻化之物的修为,更加难以应付,铺天盖地的魔影势必要吞没清冽雪亮的剑光。
他方才也听到了清时雨的话,明白了清宴叫停他的原因,如今清宴定是陷入两难,他忙往芥子里与清宴说道:“柏澜,刚刚苏群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或许不是胡言乱语。”
与此同时,他用玉牌给闻雨歇传讯,问了苏菱当初带苏群云前往南奉的事。
还用影戒向傅晚问起边秋光当年去南奉夺剑,带回周临的具体时间,想了想,为保妥帖,又传了相同的信给远在霄山的周临。
芥子那边稍加回想,随之回道:“从百年前起,师父便经常闭关,伤势不见好转。神魂开始加剧散逸,是从云历一百六十年开始。那年,师父前往南奉平息魔患,伤势加重,回来便闭关了二十年。”
夏歧微微蹙眉,没有丝毫头绪,影戒里先是有了傅晚的回信——
“是在二十年前,云历一百八十年。那年老边去南奉找周临,还潜进十方阁驻地,把岳老阁主的剑顺了回来,回霄山后还因伤调养了很久,直到如今也常旧疾复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这些是夏歧已经知晓的信息,也看不出什么,而周临的回信随之来了:“那时我未满五岁,记忆模糊,不过隐约记得,他将我救出安顿好,又消失了十余天,才带着我离开南奉。”
他听完不由一愣,十方阁驻地的确很大,但即便潜入偷剑,也无需十天,照边秋光的手段,十天或许都能把十方阁宝库搬走一半了……
这十天来,边秋光到底去了哪儿?
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会不会……去接周临与偷剑,都不是边秋光当年去南奉的真实意图?
下一息,闻雨歇的消息也传到了玉牌,虽然稍迟,却带来了惊人秘密——
“师父带阿云去南奉,是云历一百七十年,阿云消失,师父为寻他而受伤,回来便隐居了。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十方阁覆灭灵影山后,曾赠予长谣一笔丰厚灵材,这批灵材也在一百七十年被尽数用光了,虽然走的是明账,我却始终觉得有些诡异。”
夏歧闻言缄默思忖,疑惑不已,若是掌门们真的做了什么,怎会都没有告知下一任掌门?
芥子忽然传来清宴的简洁指示:“查账。”
他才反应过来,忙用影戒调阅了霄山纪事,浏览着边秋光前往南奉那年的账务,发现竟损耗了一批数额不小的灵材,用途是抵御魔患。
他独自想不出什么,把信息整理之后,用玉牌传给了两位掌门。
紧接着,掌门间联络的玉牌收到了清宴的回复——
“师父前往南奉的同年,苍澂也消耗了一笔灵材,数额巨大。”
夏歧深深蹙眉,往前的五十年中,魔患肆虐,各门派支出灵材,即便数额再大,有明确去向,便不奇怪。
但同去南奉,同消耗诸多灵材,回来后都伤势加重……实在蹊跷。
他满腹疑惑,直接用芥子与清宴交流:“上一辈去南奉的时间,怎会都相隔十年?是巧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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