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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惜命。
但,他的私心,却完完整整都是向着道侣的安危……
两相权衡,夏歧发现自己没有选择,只深吸一口气,舒缓内心焦躁,才轻声开口:“那我守在一旁,为柏澜护法。”
却久久没等到对方开口,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不由艰涩改口道,“我……我去把这个战场的混沌之气尽数引来。”
许是察觉他心神不宁,面色也不佳,清宴捧着他的脸,轻轻揉了揉,还捏了捏耳朵,低声笑道:“阿歧没精打采的,需要道侣安慰一番吗?”
夏歧被这揉岁岁的手法对待,胸中一口闷气走岔,有些没好气,惶急却舒缓不少。
看到那双蔚蓝眼眸一贯淡然,还浸染了笑意,他的担忧也慢慢散了……清宴到底是有几百年修为的万妖王,本事不是他这等修为的人能担忧的。
而且还有门派信物九霄的帮助,想必更为稳妥。
他稍微放下心来,扶着对方的手臂:“那柏澜要自己担心,我们待会儿见。”
清宴见夏歧面色好了些,却猝不及防要离开,忽然有一瞬的恍神,竟罕见地不安起来,连带心脏也倏然加速跳动,牵扯出一片莫名的惶急。
这番反应出现得怪异,他没来及细想,几乎下意识地扣住了夏歧的手腕。
转身到一半的夏歧一愣,不明状况地看了过来:“柏澜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许是见他久久不答,又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如今黑焰和山灵被束缚住,剩余的魔物不足为惧,我只是去把它们撵下来,没什么危险。”
对方所说的,清宴也明白,他却紧紧凝视着眼前的人,心中惶急越来越烈……就像,夏歧此去不复返一般。
修士的灵感最为敏锐,何况是他这般修为,他直觉不太正常,不由开口:“……阿歧别去,让弟子们行动便好。”
夏歧愕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弯眼笑了起来:“柏澜是舍不得我离开?”许是觉得笑容里的开心太明显,忙一咳,收敛些许,“我两别担心来担心去了,闻掌门在空间法阵外策应,师兄牵制巨魔,弟子们受伤不少……柏澜的努力不能白费,需得我亲自去才稳妥。”
听到自己的道侣耐心解释,清宴紧扣的手依然不松一点。
夏歧立马会错了意,以为他像以前一般,在无声索要什么,于是红着脸垫脚亲了亲他的唇,还胆大包天地伸出一小截温热柔软的舌,舔了舔他的唇缝……
温热轻软的气息一触即离,却烫得他蓦地失神,只隐约听到絮絮叨叨的“……等到大阵启动,我们回家,往后就能时刻在一起了……这趟可太累人了……”
怀中温度一凉,是怀中的人离开了。
清宴晃眼看到脚下镜面中,一身伤痕的小小夏歧含着泪,委屈不舍地离开他的怀中。
再抬眼,眼前的猎魔人门主已然转身,黑斗篷划开一道决然的弧,背影融入无边黑暗,像是远去的一抹风。
他蓦地心跳失常,仓促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只余袍角擦过指尖。
第158章 斩恶潮
要配合清宴完整启动九霄吞云阵,夏歧知晓轻重,当即把方才道侣相贴的余温收拾妥当,在返程的途中思索起应对之策。
于是他没有注意到,清宴的目光在身后久久相随,直到深渊底的黑暗将两人完全隔开。
无边无垠的虚无中,潋光剑光载着他不断往上,逐渐返回被两只巨魔肆虐的战场。
行至半途,他仰头望去,紫黑色天幕失去了摄人剑光的压迫,又电闪雷鸣地嚣张起来,滚滚惊雷遍野,密集闪电如雨,呼啸狂风肆虐,仿佛势要颠倒整片战场。
与寂静无声的深渊底是两种极端场面。
如今黑焰与山灵被清宴封印,巨魔也被卸去黑焰铠甲,恢复了原本模样,傅晚正带着弟子们围攻巨魔,不断削减着魔气。
但战场区域内魔气太浓,巨魔被砍断手脚,会调动四周的魔气弥补修复。而弟子们试图封印,有着幻化之物心智的两只巨魔立马互相策应,战况一时胶着——
夏歧看着,心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个想法,山灵最是了解灵影山的妖灵,才能幻化出与原型无二的魔物,想必百年前的那段岁月,月珞与逐青便是这般默契扶持。
想到此处,他瞥了一眼更高的天幕,层层幽蓝的大型封印法阵像是囚笼,黑焰与山灵的浓黑魔气维持着彼此撕咬的姿态,却已然凝结。
他又低头看向无底深渊,粗略测量此处距离九霄的位置,忽然灵光一现,心生一计。
片刻后,布置妥帖,他马不停蹄地回到战场。
见他出现,周旋在巨魔间的傅晚用影戒传信过来:“夏小歧,如今要怎么聚拢战场中的魔气?而且魔气动向难以控制,易容四窜奔流,注入法阵的魔气多了倒是无妨,若是少了,恐怕会影响法阵启动,需得计算清楚。”
夏歧返程的同时,把探查九霄吞云阵的所得,还有和清宴商量的结果传信给了傅晚与闻雨歇,让傅晚随时准备好与他配合。
“无需计算。”
他闻言应了一声,潋光随之出鞘,巨魔敏锐察觉战场中出现了威胁更甚的存在,如芒在背,巨大手掌迎面砸来,仿佛千斤乌云朝他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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