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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怪,别吃!”
顾望舒疑惑搓着这会儿更红的手背,问道:“怎么,下了蒙汗药不成?”
毕竟这深山野林,书中路边酒棚下药夺过路人钱财之事听得多了,难免生疑。
“那倒不至于。”艾叶皱眉道:“但这肉不新鲜,估计那牛轮回转生都快能生犊子了,黑心店啊。吃了保你坏肚子!不行,我得讨个说法……”
“别去了。”顾望舒按住艾叶胳膊,嫌弃瞥了眼一盘牛肉确实色泽发乌,“你我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酒喝完就走吧。”
“这酒也不知道兑了多少水的,味淡如粥,食之无味。”艾叶埋怨道:“吃的这是什么哑巴亏。”
两人刚讲到这儿,忽地听见身后“嘭”地一声巨响,便是酒坛摔碎破裂声混桌子掀地声,好奇回头一望,正见个紫袍劲装鲜艳,青年剑士模样的男人挥重剑而出,冷耀晃眼的一瞬,快刃一剑劈开木桌!
剑气浑厚,掀地面几尺浮雪混沙土扬天!
这一举吓得周围几桌人惊叫蹦起,胆子大的恶骂几声,倒是纷纷投去目光。就见这剑士一甩高束马尾,斜凤眼中英气十足,眯得是个戾气逼人,白底黑靴一脚踏在横断在地的木桌上,一手提重剑架在肩上,大声质问道:
“喂,店家!你们这肉坏成这样还好意思往上端?良心何在!你这与那谋财害命的有何差别,吃了怕是要死人的!赔钱!”
“诶诶诶,哪儿来的花拳绣腿小相公胆敢在爷这儿惹事!瞧你背的那重剑,走得动道儿吗?还能挥得动吗?可别把自己胳膊卸下来咯!”
不远一桌坐着四位蓄着络腮胡的魁梧大汉闻声骂骂咧咧地起身,看是个瘦弱青年在这儿胡闹,咯咯笑出声,纷纷提起手中马刀阔步过来。这益州野郊小镇附近人种混杂,又不少和中原人混血或是直接投奔来得蛮族,因长相可怖不好找工做,最后多半都成了这土匪强盗,或是猎户泼皮的。
眼下四位正是这地界泼皮头子,酒棚每日给这四位哥儿上地皮费,受着保护。说好了不就是横行霸道?偶尔没了新鲜的肉食,弄些发了霉的割掉坏肉随便一上,经常光顾的客人都知道只能当自己倒霉吃亏。
但这鲜衣青年显然是外地来的,性子又直爽,二话不说掀了人摊子——
正好赶这四哥儿闲来无事呢,刚刚还讲手心痒痒,这会儿不就直接送上门来了?
“哪来的谋财害命,我们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你不还活得好好的?怎么,坏肚子啊?那你现在在我们哥几个面前脱下裤子撒一泡,我们就赔你这顿饭钱,怎么样?哈哈哈哈——”
“得寸进尺呢。”
鲜衣青年也随着那几人笑声一并哈哈大笑,末了忽然面色一变,带那一把足掌宽的重剑飞身跃起,“咣当”一声再劈碎那四人落座的桌子!
这一击可是吓得四周散客慌乱逃走,小二忙着急喊“钱呢?都还没给钱呢!”可哪里有半个回头的?更是又急又气地闪到那四个壮汉身后手指颤抖咬牙切齿道:“大哥们,这人,这人!你们定要替我做主,揍他个半死!再扒了这身衣服刀剑陪我桌子钱,酒水钱!”
青年倒是抱胸而立,一副胸有成竹似的眯眼蔑视几会儿,看那壮汉忍无可忍冲杀过来,再度挥剑以战!
“那小爷今儿个就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挥不挥得起来这剑!”
“喝完了?我给你倒。”
“嗯。”
顾望舒与艾叶不感兴趣地自顾自饮酒,哪怕周遭就剩下他们这一桌还稳坐,艾叶只觉得已经够亏的了,连这难喝的酒再剩下,岂不更是得不偿失。
身后鏖战声此起彼伏,偶飞来几颗碎石顾望舒也能敏锐察觉歪头躲开。倒是石头不长眼,“咚”地落进面前酒碗,搅得浊酒更混。
顾望舒:“……”
艾叶:“……”
艾叶觉得顾望舒已是那盈满的壶,柴火再盛半分,便会喷发出来。自己都不自觉地看眼色一般去看这人帽檐遮挡下紧抿地双唇,反手把满满一碗酒全泼在地上。
“重倒。”
谁成想艾叶抱着酒坛刚举到一半,又是一块更大木板横冲而来,直接把酒坛整个横着削个粉碎!
顿时浊酒溅飞满天!
“哎呦,吓死了,差点劈着手吗!”
艾叶委屈甩着手上水,掸衣服上蹭的酒之余,再抬头想看顾望舒湿没湿时,发现他已经把撩开的面纱放了下去。
另一边鲜衣青年以一敌四,依旧毫不怯退,重剑横劈撞在其中一位正胸,顿时将那壮汉打得口吐鲜血跪地不起!其他几位见状还了得?登时动了真怒,挥大刀夹击过来!
谁知那青年虽持重剑但身子轻盈得很,忽而从人□□溜过,又回身重击后背,再解决一个!大汉身材魁梧却是笨拙,气得牙关咯咯狠狠劈来!青年纵身跃过木桌,那大汉便把桌子再一劈为二。
身后小二心疼得直叫唤,这会儿已经坏了三张桌子了,怕是再打下去连棚子都要……
“诶!大哥!”赶巧刚想到这,那青年绕柱一转,大汉全力一砍全在柱上,本就不结实的发霉木梁应声折断,棚子四条腿断了之一,轰隆一声塌了下去,将那地上几十坛酒砸个粉碎!
“啊哈,这可不是我弄的,是你那好大哥折的,账不算在我头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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