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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忌日那天,我和陈念一起去了荣军院祭拜元帅,晚上在那里住了一晚,陈念睡在元帅曾经的房间里。”
“半夜他突然看到了淡紫色的光芒,从元帅的桌子下面发出。”
听到“淡紫色光芒”的那刻,陈词抬起眼来。
“陈念吓一跳,把我叫过去查看情况,但无论怎么观察,我都完全看不到他所描述的光。”
“最终在他的指引下,我意外在桌子下面发现了暗格,里面放着一张避难所的设计图,同时我刮了一些暗格表层的碎屑带去化验,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但我一直没敢告诉陈念。”
陈词:“是什么?”
“结果表明,那是Ashes的失活代谢物,你知道的,感染过Ashes的人普遍会发生眼部病变,Ashes侵占眼底,使得细胞对代谢物的特殊波长产生反应,也就能够看到别人看不见的存在。”
“……”
陈词喃喃道:“他和我一样。”
沙弗莱轻轻点头:“是的,陈念和你一样,你们有着共同的‘天赋’。”
“我当时没戴手套,直接接触了那东西,还好此前接种过疫苗,代谢物也早就失活了。”
沙弗莱顿了顿,轻声道:“我一直没告诉陈念,只说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就是想寻问你的意见。”
陈词:“不要告诉他。”
意料之中的回答是如此干脆利落。
“那你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能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陈词淡淡道,“我既然已经保护了那么多人,也能够再多保护他一个。”
沙弗莱说不出话来。
他鼻子忍不住发酸,深吸了口气,道:“陈词,我——”
“沙弗莱。”陈词却料到他会说什么一般,打断了Alpha的话音,他直视着那双写满愧疚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
“我不需要心疼,你知道的,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第93章
究竟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样的事才能不心疼呢?
沙弗莱做不到。
无论陈词再怎么说,他也确确实实地不断作做着牺牲。
沙弗莱只能竭力收起自己的不忍和愧疚,不让陈词感觉出来,低声道:“好。”
陈词:“那个样本在哪里?能给我看一下吗?”
“大部分都送到实验室了,只有极小的一部分留在我房间,保险起见,这一部分我之后也会交给实验室封存。”
陈词点了下头,道:“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沙弗莱伸出手臂,供还很虚弱的陈词搀扶,两人相碰的地方隔着厚实的衣料,他本来想要个轮椅把少年推出去,但被陈词拒绝了。
陈词慢慢地走着,最终乘坐升降梯来到基地门口,坐上前往皇宫的专车。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再说话。
回到皇宫,沙弗莱先将陈词安顿在卧室,随即返身去到自己的房间,将谨慎保存着的少量样本拿出来。
他来到陈词的卧室,将房间调整为夜间模式。霎时间窗户玻璃变得不再透明,属于正午的阳光被严密遮挡,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那点微弱的紫芒如此显眼,幽幽映在视网膜上。
让陈词想起从软烂眼球中生长出的水晶花。
同样是神秘美丽又血腥的紫色。
陈词:“这是在我父亲故居的桌子底下发现的吗?”
沙弗莱点头:“对,陈念在里面休息了一晚,熄灯睡觉的时候发现的。”
“我查过资料,陈蔚元帅最后一次在荣军院居住是二十八年前,和Ashes出现的时间没法对上,他应该是在那之后又秘密回去了一趟荣军院,将线索藏在了桌下。暗格十分隐蔽,并且使用的材料特殊,能够屏蔽精神力,不然也不至于十几年来都没有被发现。”
陈词:“他在表层涂抹代谢物是想让特定的人看到。”
沙弗莱:“而在疫情得到控制的年代,能够看到这条线索的就只有你和陈念。”
陈词:“那张图纸给我看一下。”
沙弗莱打开终端,找出那张被他设为私密,需要摄入动态密匙才能解开的照片。
陈词盯着这张“41号避难所”的图纸,跟随傅天河学过一段时间的机械工程,他已经会看了点图纸,但同样看不出什么个所以然。
沙弗莱:“陈念问过桂芷棋,她是学建筑的,桂芷棋说比起避难所,这张图纸更像是某种实验室。”
实验室?陈词记下这一点,他父亲曾秘密回到荣军院,将某个疑似实验室的图纸藏在自己的桌子下,还用失活的代谢物涂抹,使之成为只有他们兄弟两个才能看见的符号。
陈蔚没有把这些东西放入陈家宅邸,是因为事先预料到什么了吗?
虽然完全没有办法猜到其中缘由,但直觉告诉陈词,如果他能够到月光上去,说不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陈词抬起手,隔着一层密封袋,轻轻拈了拈其中的紫色粉末。
沙弗莱的心本能地提起来,但很快又放了回去。
如果就连陈词都会出事,那他早就该在徒手将粉末刮下来的不久,全身溃烂而亡了。
陈词收回手,道:“把它送到实验室里封存吧,姜岱肯定知道些什么,把他的眼睛治好之后,先不要让他离开或去地下城,陈念应该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你们可以侧旁敲击,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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