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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灯已经坏了,只有机房的光线从身后透进来,勉强照亮。
    陈词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
    房间不大,摆放着桌子和床,还有双开门的木质衣柜。
    陈词径直走到衣柜跟前,他轻轻抽了抽鼻子,又默不作声地后退一步,盯着那道细细的黑色门缝,道:“傅天河,过来看一下。”
    “嗯?”傅天河抬头,他站起身,来到陈词旁边,注意到一直被少年紧盯的柜子,“怎么了吗?”
    陈词:“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傅天河用力嗅了嗅,他看向陈词,试探着问:“发霉了?”
    “……算了。”
    陈词伸出胳膊,示意傅天河后退一些,旋即直截了当地拉开柜门。
    看到柜子里那具风干人形的瞬间,傅天河原地起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尖叫声中,陈词仍旧淡定,连眉梢都没动一下,他举着手电筒,将光线对准尸体面部。
    尸体属于一个成年男性Alpha,他个头不算太高,所以能被整个塞进衣柜里,在稍微远离机组的临时休息室中,气温没有那么高,且十分干燥,故而尸体呈现出风干状态。
    他穿着厚实的登山服,脖子和头颅歪向一边,有被重重击打过的痕迹,柜子内壁留有干涸的血,应该是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陈词毫不避讳地将手伸进尸体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些简单的随身物品:用了半包的纸巾,手套,还有一只小小的护手霜。
    但找遍了全身上下,都没能发现终端的踪迹,他的通讯设备被凶手拿走了。
    如果陈词猜的不错,这人应该是数据中心的程序员,负责服务器的日常维护和修理。
    有人从背后偷袭,用重物击打他的头部致其死亡,然后将尸体塞进了柜子里。
    陈词不是很懂医学,不知道这种程度的尸体风干多久才能形成,但应该有段时间了。
    很明显,服务器的损伤也由同一凶手制造。
    蓝水滴从柜子侧旁冒出,它试探着探头看了一眼,旋即畏惧地消失,躲进了陈词的口袋里。
    傅天河也缓过来了,他一个这么高这么壮的Alpha,竟然还没有九月胆子大,实在也太丢人了吧!
    可是真的很恐怖哎!打开柜子,却发现有个风干的尸体正直勾勾地盯着你,简直就是恐怖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等一下,”傅天河突然压低声音,他紧张地四处看着,身体贴近陈词,方便在意外发生之时立即做出保护,“那个凶手……不会还在这里吧?”
    “应该不至于。”陈词迈步走进衣柜,方便做更进一步的搜索。
    傅天河看到这副景象简直毛骨悚然,就连陈词口袋里的蓝水滴都立刻逃窜而出,扑进傅天河怀里。
    所有能证明男人身份的物件都被拿走了,他孤零零地靠在狭小黑暗的衣柜中,不知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陈词拍摄了一些照片,用作证据保存,才对紧张的傅天河道:“走吧,我们回去。”
    傅天河最后看了尸体几眼,还蛮唏嘘的,他们没办法把尸体背出去,就只能让这位可怜的哥们继续躺在衣柜里了。
    两人攀登着竖梯原路返回,碰到中间那股截断时傅天河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生怕会谁偷偷过来把余下的部分也切断。
    好在担忧并未发生,他们顺利地回到地面。
    回程的途中又飘起了小雪,上来一趟不容易,陈词格外仔细地将建筑外部又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其他线索,才和傅天河动身。
    绝大多数时候下山都比上山困难得多,特别是在道路蜿蜒曲折,且覆盖着厚厚积雪的雪山上。
    安全起见,他们走得非常慢,等终于到达山脚,已经是日薄西山。
    大聪明早早出门迎接,远远看到他们的身影,吠叫着狂奔而来。
    它扑在陈念身上,两只前爪不断踩着,尾巴螺旋桨般甩动,又转向傅天河,热切地拥抱另一位主人。
    傅天河摸摸大聪明的脑袋,陈词正望着天边,火红的夕阳缓慢坠入海平面,将深蓝色的海洋映成绚丽的橙红,如同一碗被煮熟了的巨大汤池,陈词突然饿了。
    他们在小屋前席地而坐,共同欣赏这每一天都会出现的瑰丽景象。
    陈词的手环突然震动一声。
    他低头看去,是沙弗莱发来的消息,说他刚刚接到白塔的紧急通知,后天可能需要陈词去做身体检查。
    哦,身体检查。
    惊心动魄的旅程让陈词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事。
    陈词:【怎么突然要的这么急?】
    沙弗莱:【白塔那边说探查到外漏,保险起见,需要囤积一些。】
    陈词在皇宫待了近一周,之后又乘船流落到探测平台,在小岛应对希拉,如今又在青藏高原上住了挺久,满打满算也有四十七八天了。
    沙弗莱:【明天方便回来吗,会有飞行器过去接你。】
    陈词:【方便。】
    陈词和沙弗莱约定好时间和地点,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最后一抹霞光消失在海平面上,傅天河站起身,有点饿了:“走吧,进屋吃饭。”
    浓沉夜色中只有小屋的窗透出光亮,成为雪山脚下唯一的温馨,两人也都累了,早早地躺下休息。
    “明天我可能就要回去了。”陈词对傅天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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