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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忽然停下,脸色也变得严肃清冷,不知道说起了什么,以苍楠的修为,他此时若将识海放出,自然是可以在对方毫无察觉之下听到他们的对话,但一来他不屑为此低劣窃听之事,二来在道侣不知的情况下探听其话语,也是对道侣的不尊。
所以他只是很快地掐去了这个念头,继续微笑着观望。
突然,百礼骞一撩衣摆,在安樾的面前单膝跪下,并低首行参拜大礼!
如若安樾跪拜王叔,他不会觉得诧异,但反过来……
是何等不寻常之事,会令小道侣口中尊敬的王叔颠倒辈分,向他行如此大礼?
而看旁边九嶷亲使团其他众人的反应,人人望向二人,也是掩饰不住的吃惊。
苍楠心头一动,但还是忍住放出识海的念头,踏上吊桥往轩辕台走去。
另一头,安樾惊诧之下去伸手欲将王叔扶起,但对方使力不动,他扶不起来,只好就这样的姿势听着百礼骞说话。
“圣子,这一跪是代琉月族万千族人对你无私付出的感激,也是代表九嶷国子民对你为国人以身冒险的感恩。请受我百礼骞、也是千万人一拜。”
“王叔快快起来。”安樾泪水瞬间盈眶,“安樾不敢忘记。”
百礼骞终于站起,亦是老泪纵横。
安樾拭去眼中热泪时,苍楠正好走到近前:“樾儿、亲使大人,如此伤感,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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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为错过真相的苍楠默哀一秒钟。
第18章 雪浪
百礼骞看到苍楠突然出现,不知何时已来,有没有听到他和安樾的讲话,心中大惊,表情甚至有些僵硬,等听到苍楠的招呼,才略微放了一半心,但仍是心中警惕。
苍楠自然是当做他因为被看到话别流泪而尴尬,朗声笑道:“亲使大人待樾儿如亲父子,你尽可放心,此后樾儿跟在我身边,我定然护他一世平安。” 说着,再自然不过地牵过安樾的手,与他并立在百礼骞面前。
百礼骞听着一口一个“樾儿”,有些发懵,但自然以多年老奸巨猾的素质坦然接受,长长地舒一口气道:“安樾是我看着他长大的,如今送他来此,心中确实万分不舍,不过有仙君这番话,还有对安,……樾儿的垂爱,我就放心了。相信九嶷国主也定当对仙君的的深情厚谊心怀感念。” 说到后面,他已经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苍楠看了看安樾,眼中还有未拭干的泪,便抬手替他擦了擦,柔声道:“傻瓜,天衍宗和九嶷又不是隔着天堑,什么时候想了,我陪你回去看看便是。”
百礼骞看在眼里,微微眯眼,心中的另一半担心也放下。
此时,日头已经挂到群峰上头,将拉长的如屏风一样的山影投射在巨大的轩辕台之上,遮去了半边石台。
悬浮空中的乌金飞舟发出了预备出发的一声悠长号鸣。
“好了,千言万语终有一别,仙君,本使就此辞别。祝愿天衍宗和九嶷世代友好,福泽绵长。”
苍楠拱手礼送,牵着安樾来到登舟的舷梯前,与留守的技师队伍一起,目送九嶷使团的人陆续登舟。
发现安樾仍然沉浸在伤感之中,他抬手揽住了他的腰,并轻按抚慰。
百礼骞最后一个登舟,上去前,他转身朝向安樾:“圣子,切记一定要服侍好仙君。” 他重点强调了服侍二字,在苍楠听来,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很受用。
看到安樾点头,苍楠心中升起怜惜,你倾心服侍我,我也定会疼惜怜爱你。
飞舟的舷梯收起,几声长鸣后,渐渐发动上升,当升到距离最高峰顶相当远后,调整方向,往宗门而去。渐渐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最后一个小小的黑点也消逝在天际边。
看安樾仍是失神望着已经什么都看不见的天空,苍楠叹了一口气,他轻轻将安樾掰转过来,双手搭在他肩上。
“樾儿,”他说:“王叔已经走了,抬头看看我。”
安樾顺从地抬起双眸,定定看着他,两人近在咫尺,从彼此的眼珠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
苍楠先笑了一下,道:“笑一笑。”
半晌,安樾回了神,看着苍楠,笑了。
“叫哥哥。”苍楠又说。
安樾眼中渐渐显出神采和羞涩,又半晌,轻轻喊了声:“哥哥。”
苍楠心中十分温暖,情不自禁将他揽入怀中,下巴蹭着他的额头,闭眼轻轻摩擦数下:“好樾儿。”
感觉到怀中人轻微的抖动,应该不是出于冷,苍楠扶着他面对自己,眼神发出些许疑问。
安樾的脸色微微发白,看着他的目光露出令苍楠感到费解的神情,好像挣扎又好像害怕,连唇也极微小幅度地颤动起来,苍楠正欲问,安樾突然双手抄到他背后,脸紧紧贴在他颚下胸前。
抱得那么紧,就好像怕他突然消失了一样。
苍楠大为感动,回抱他,“不难过了啊,以后你有我。”
两人的拥抱旁若无人,整齐站立在一边的十人的九嶷技师队伍昂首望前,看都不敢看 。
这自然是因为无论是他们心目中缥缈神秘的圣子,还是宛若神仙的宗门第一仙君,都是那么高不可攀的存在,不能直视以亵渎。
而他们俩抱在一起,又是那么理所当然,他们不拿眼睛看,心里却是敞亮且高兴,神仙一般的圣子当然需得神仙一样的仙君来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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