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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林晚在订婚宴上给足了面子,向来阴晴不定的拉斐尔男爵今晚甚至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在众人的祝福下,俩人当真像是一对情投意合的新人般。
气氛过于浓烈,几杯酒下肚后,加列整个人晕乎乎的,甚至开始在脑海中幻想——贺林晚是个对家族(庭)负责的男人,种种矛盾都会变成过眼云烟,以后他们一定能强强联手。
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然而十二点的钟声响起,一切美好幻想都在门口骚动发生的刹那化作泡影。
在舞池中的翩翩起舞的加列,明显感觉到贺林晚指尖瞬间变得冰凉,隔着一层白手套都觉得自己攥着的是一块捂不热的冰。
但加列仍然倔强地拉着贺林晚继续起舞,试图将对方的注意力拉回到舞池中央——国王夫夫正坐在一起小声交谈,慈爱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们身上。
加列握紧未婚夫的手,竭力跳完这支只剩最后二十秒的舞曲。
可他的腰后忽然一轻。
贺林晚松手了。
“抱歉……”
男爵松开加列的同时,对着主席台上的国王陛下与王夫躬身行礼。
“门口好像有些情况,我去处理一下,失陪。”
说完他便在一群贵族们诧异的目光中,转身大步走向刚才骚动的方向。
加列手还虚握着停留在半空中,耳边是尚未结束的欢快舞曲,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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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寒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大。
准确地说,他来之前抱着一种“哥什么场面没见过”的心态,说什么也得抓江乘舟回去做苦力。
但老天就这么爱开玩笑,正当时寒准备硬闯会场,南若瑜忽然拽拽袖子告诉他:洛安找着了。
消息准确可靠,目前斯里兰的情况已经被完全控制住,出面的是时寒的老仇人——内阁大学士,纪凛。
摄政王旧部下遭到打压或吞并后,斯里兰王都哪一派势力成为最强?
当然是先帝留下的保皇派。
如果不是有一帮忠心耿耿的老臣驻守金都,楚明远也不会放心出来两个月。
但对和保皇党斗了七年的时寒来说——对不起,这场面他真没见过_(:з」∠)_
宴会厅的侍卫又惊又怒,侍从急得满头大汗,在门外醒酒顺带观赏夜樱景色的贵族宾客们一个个睁大了自己的卡姿兰大眼睛,脸上表情仿佛在说——国王陛下就在门内,我敬你果然是诺兰侯爵本爵。
时寒:“……”
来都来了,小龙人又能怎么办呢?
好在副官不是第一次给上司打圆场,毕竟论社交牛逼症,江乘舟敢自称第一,时寒都只能屈居第二。
科隆纳早有准备,他昂首挺胸上前一步,气势汹汹道:“怎么,今晚奥利维拉家族联姻之喜,我们十六区的领主和爵士都在里面,现在侯爷亲自来送礼道贺,你们还敢阻拦不成?”
侍卫面面相觑。
时寒的身份尚未经过斯里兰确认,龙族血统也没能给出合理解释,时寒这会儿大摇大摆地顶着一个已死之人的名号出现,宫廷侍卫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可偏偏他们还真动不得他。
因为教皇说了,这位是圣教苦苦找寻几十年的“圣婴”。
他们对时寒动手,等同于要灭了人类恢复精神力的最后一丝希望。
除非赫连薇亲自改口说自己那天喝多了,否则这后果谁承担得起?
哪怕国王也只能三思而行。
一名侍卫上前放缓语气恭敬道:“侯爷,并非属下想为难您,您拿的是艾利斯公爵的请柬,属下要是放行,那就是属下的失职了……”
科隆纳副官挺起胸膛:“你失职与我们侯爷何干?好狗不挡道,让开!”
侍卫被骂了也不敢回嘴,只能生生受着,先前阻拦这一行人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时寒诧异地一挑眉稍,倒是对这位咋咋唬唬的副官有些刮目相看了。
不得不说,江乘舟还是挺知人善用的,科隆纳乍看不起眼,接触下来倒是确实有可取之处——起码他能能迅速搞清楚上级的需求,同时给自己加戏。
时寒现在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就得有人帮他虚张声势。
南若瑜好奇地观察着科隆纳的一举一动,却忽然被时寒往身边一拽:“看什么,你又不是这块料,别跟人家抢饭碗。”
南若瑜怒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副官隐约听到侯爵提起自己,出于奇心,他悄悄竖起耳朵听他们准备怎么夸自己。
结果就听到时寒说:“知道炮灰一般什么下场吗?”
副官:……呜呜?
要不说时寒乌鸦嘴呢,他话音未落,拉斐尔男爵就从宴会厅里走出来。
贺林晚一袭高贵的白色燕尾服,冷峻的面容看不出喜怒:“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副官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
与他一起来到门口的,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王公贵族们。
时寒感觉到一股冷意落在自己身上,那是贺林晚的视线。
上一次被这样打量还是在寒武星的拍卖会场:贺林晚的手下把少年丢进兽斗场,接二连三的变故打乱时寒原本的计划。
在时寒的观念中,无论活在哪具身体里,他的灵魂始终站在人类利益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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