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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得鼓起腮帮子,大马金刀地在两人往日对坐的桌旁坐下,敲着桌子道:“吃饭了吃饭了,人呢!快来伺候本郡王吃饭了!!!”
寝账里一片寂静,贺飞云不知所踪,但谢潜偏偏就有他在家的感觉。果然,不多时,小隔间的门一开,一身舒适便装的贺飞云若无其事地走出来,闭小了火,将两碗清粥另两道小菜端上桌,道:“听亲卫说你忙得没吃晚饭?快趁热垫垫。”
谢潜疑惑地瞥一眼小隔间,贺飞云很少过去,尤其他住在那里之后,连去议事帐都会从外面绕。但那里存着许多卷宗、书册,若过去查阅也无可厚非……不管怎么说,毕竟这里是贺飞云的地盘,他便将疑惑甩到一边,贡献出带回来的两个炊饼,道:“在寝账里生火做饭,你也不怕把咱俩闷死了。传回长安倒是一桩美谈:藩王和驻守将军死成一双野鸳鸯。”
贺飞云点他一下,啼笑皆非,挟一筷腌白菜放进谢潜的碗里,道:“就你知道!我特地找作坊师傅订制的,灶上封了烟囱,烟气和火气都排到帐外去。隔间冲外那一面可以打开,与这边连接处还有一面厚隔风帘。待用完了火,要睡了,便拉起隔风帘,隔间打开,烟气向外散,寝账也不会冷。你可就放心吃饭吧!”
两人和睦融融吃了一顿宵夜,贺飞云泡了半壶不醒神的淡茶给谢潜消食,自个却不喝,径自出去,不多时,拎回来沐浴用品和两只装满水的木桶。
谢潜本来没多想,可看贺飞云衣装单薄,撩起下摆,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小臂,出出进进地拎水,忍不住被勾得目不转睛,心里隐隐约约……起了几分预感。
这……大晚上的,沐什么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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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爆炒小十七。
第96章 吃顿饱的
话虽如此,谢潜追根溯源,不敢确定贺飞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毕竟从他进寝帐到现在,人家既没说过半个字,也没有任何类似暗示明示或者其他任何的表示,贺飞云甚至连茄子黄瓜都没提过!就算提桶水、露个手臂,那也不能算什么像样的暗示,露小臂算什么勾搭啊?!至少不应当像昨日那样,稍加打扮,帅到腿软才算吧?!
谢潜狐疑不定,焐热的垫子上像长了针似的叫他坐卧不宁。于是,趁贺飞云又出去打水,谢潜火急火燎地跳起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进小隔间。
谢潜:“……”
小隔间静悄悄的,整齐排放着好几排摆满文书的架子,将本就不大的空间占满了,和他住进来之前似乎一模一样。不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放下他睡了许久的那张小床的模样。
这该死的闷骚!!谢潜大彻大悟,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原地坐好。等贺飞云打满了最后两桶水,走进屋来,便看到了谢潜预先散了头发,一派慵懒地靠着矮几,手里把玩着一缕发尾,向他抛了一记媚眼,从头到脚都冒着“本郡王什么都知道”的反派气息。
贺飞云的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平滑地从谢潜身上划过去,将两桶水稳稳灌进浴桶,又添了几块柴禾,擦净了手,走到谢潜旁边。
说紧张是假的,谢潜眼皮轻轻一颤,嗓子发紧,难得结巴起来:“嗯,那、那什么,孤……”他想说,孤不是个随便的人,又想说,不过遇到贺将军,孤也可以随便起来不是人。
然而,贺飞云并没有给他临场发挥的机会,单膝跪地,视线俯低与他平行,低声问:“……行吗?”
语气平淡的仿佛在问他吃没吃晚饭。可是,尽管平淡,谢潜的心弦无以伦比地震颤起来。
可恶,连这种时候也要收割一波他的心跳吗?!谢潜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心说,行行行,怎么可能不行,谁说不行他就补上一万个行!他把手放在贺飞云平坦的手心里,尽量平淡地道:“……行。”
几乎就在他应允的同一瞬间,他便被一下子抱了起来,放在了被加宽加固过的将军寝帐的卧榻上。
谢潜依稀记得,临了最后一句话,问的是:“你要不要药膏、你把孤的药膏放哪儿了……”之后便是一片混乱,再睁开眼,已是次日午后了。
就这?
躺在宽敞得有点过分的卧榻上,没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就这?就这?苦守十九年一朝开荤,他以为一整夜会漫长得看不到头,然而看贺飞云还没看够就……天亮了?!这科学吗?这不科学。
如果上天愿意再给一次机会,谢潜想,他愿意再来十倍的眼睛。
虽然有“没看够”这个天大的遗憾,但毕竟过程还是很美妙的,美妙到非实际操作过难以体会。毕竟嘛,贺飞云是个武将,无论那一身精壮的肌肉也好,还是无以伦比的体力也罢,都是战场上真刀实枪、骑马冲锋实实在在炼出来的,想不美妙都很难。
谢潜缅怀了一番已经度过的美好记忆,又忍不住回味一番那美妙的肌肉纹理,最后只好以“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作为感慨的结论。就是……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晨光微熹,再一睁眼就已经错过了事后早饭、午饭,到了下午,这说得过去吗?!
谢郡王大为感慨,无可奈何地扶着腰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抬头,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水,下面压着字条。他先一口气把水喝光,缓解了喉咙的干涩,才去看那字条,写着:浴桶有水,加温一刻钟可用,或等我回来。灶旁有点心,今日不可食辣,不可饮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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