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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多亏苗笙误打误撞护住了左横秋,再加上他是卓应闲的故旧,聂云汉不希望对他有损伤。
    “放心,撒泼耍赖闹矫情病我最擅长,况且展眉以为他吃定我,不会想到我会背着他帮别人。”苗笙脸上挂着淡淡的自嘲神色,“他平日里做什么我不想管,但我不能看着他跟独峪人搅在一起,也不想他去独挑孔昙。”
    都是挣钱不要命的人,孔昙更见不得光,自然手段会更狠戾。
    “第三,便是这孔昙。”聂云汉提起此人,表情颇有些意味深长,“他既然开了这样一个黑市,明摆着是为了赚钱,独峪人肯定为了所求之物不惜代价,那孔昙又为何有钱不赚,将他们拒之门外?若能见此人一面,或许能够探得答案。”
    “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猜测?”卓应闲问罢,又分析了起来,“违法乱纪之徒,难说有什么底线,若不是为了家国,难不成是因为私仇?”
    “有可能啊,前些年战乱,独峪人伤我大曜不少百姓,与他们有私仇也没什么奇怪。”向羽书道。
    “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既然与独峪人有仇,又与段展眉对立,这孔昙倒是可拉拢之人。”聂云汉看向苗笙,“孔昙既然神隐不出,黑市总有人要代他出面,不知这代理人又是谁?这人与外界免不了喝酒应酬,应该会经常来绿绮琴。”
    卓应闲见苗笙迟疑,便知他可能并不清楚。
    来绿绮琴这几日他也看得明白,苗笙现在对这生意是真不上心,里里外外都有一个姓廖的管事打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廖管事可以自行决定,完全不用请示苗笙。
    所以这廖管事,应该会比苗笙更熟悉店内宾客的情况。
    不料游萧突然开了口:“这个我知道,人人都叫他大鹏哥!”
    几人目光顿时投向他,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
    “哎,还不是想为舅舅分担嘛,我也想学着做生意,有时候就跟在廖管事身边看着喽!”游萧眨眨眼,神情很是得意,“那个人长得普普通通,大概三十多岁,一副做惯了生意的样子,说起话来挺油滑。虽然他来的时候穿的都是大袖袍,也没带兵器,但从他走路姿势来看,此人应该是会功夫的,功夫应该还不差。”
    聂云汉想到游萧的识人本事,对他说的话几乎信了八成:“此人相貌你还记得清吗?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
    游萧摆摆手:“记得清也没用,他每次来都是易过容的。”
    卓应闲笑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想必他故意为了引人注意,在右眼角上粘了颗‘从商痣’,但是那颗痣每次位置都差一点点,虽是毫厘之差,但被我看出来啦!”游萧说得头头是道,十分自信,“还有,他脸皮、脖颈肤色与手臂肤色不同,明显手臂肤色更深一些,跟阿爹的肤色很像。”
    “还有一次,我见他在厢房更衣,筋骨肌肉十分结实,腹部块垒分明,完全不像从商之人,一定是个练家子!”
    苗笙瞠目结舌:“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何要看别人更衣?!”
    他一时有点崩溃,怪自己平日里对游萧太过放养,这下要把孩子送走的念头更是坚不可摧。
    向羽书撇了撇嘴:“你不会像汉哥一样是个断袖吧?”
    话一出口,他才想起来在场另外两位成年男子也都是,尴尬地哽住。
    聂云汉闻言瞪了向羽书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撕你家袖子了”?
    卓应闲被眼前这一出逗乐了,摸了摸游萧的脑门。
    “我还小呢,是不是断袖得大了才知道。”游萧满不在乎道,“什么时候忘记了,总之就是我觉得他奇怪的那阵子。碰巧他被人洒了一身酒,廖管事给他找了间房换衣服,我就跟过去了,在窗缝偷看的。”
    聂云汉疑道:“他既然是习武之人,难道没发觉你在偷看?”
    “发觉了啊!他早知道我在注意他。但我是小孩嘛,他只以为我是好奇,还逗我呢。”
    这话说得着实令人无法反驳,若是那位大鹏哥听到这番言论,知道自己苦心易容还被一个八岁孩童看穿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这大鹏哥身边是否还带过别人?随从不算。”卓应闲问道,“像是同伴那种的。”
    游萧歪头想了一会儿:“嗯,有个,不过不常来,好像别人都叫他雷哥。这人易没易容我就无从分辨了,毕竟见到的次数不多。但两人关系不错,不知那日他们谈什么生意,那大鹏哥凡事都会问雷哥看法,但能看得出来,雷哥还是以大鹏哥为尊的,对他态度很是谦恭。”
    这孩子观察细致,说得有理有据,听得一屋子大人都沉默了。
    聂云汉琢磨了一会儿,突然笑道:“一个孔雀,一个大鹏,另一个没准就是雷鸟,这是凤凰九雏啊!”
    向羽书诧异:“江湖人这么爱玩花名吗?我还以为只有咱们行伍才这样。”
    “江湖武林众人花名众多,这倒跟萧儿的观察不谋而合。”卓应闲道,“既然这样,若那大鹏或者什么雷哥的再来,我便试着看看能不能与他们套个近乎。”
    聂云汉心里立刻有了卓应闲与那二人喝酒的画面,有点不是滋味,就听游萧道:“这恐怕不成,他们俩不叫人陪,只跟人谈事。还不如我去找他套话呢。”
    “那还是我去吧。”苗笙立刻道,“我既然是这绿绮琴的老板,跟贵客聊两句,他们应当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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