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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和你无关,根本不是你的错!”卓应闲大声道,他心慌意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让対方打消念头。
    聂云汉摇摇头:“是不是我的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以后不能再拖累你。阿闲,你要保重啊,再见了。”
    他说完,便毅然决然地转身,大步离去。
    卓应闲感觉仿佛有只手伸进来,将自己的心脏活生生地掏了出去,他绝望地大喊:“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聂云汉!你给我站住!”
    可那个身影不再有半分迟疑,眼看就要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卓应闲不可自控地哭了起来,哭得如同曾经的那个十岁的孩子,他再一次被抛下,只不过这次更痛而已。
    他望着远处那道自己似乎永远无法抵达的光,和那越发模糊的背影,悲愤大喊:“汉哥!”
    接着他浑身重重一颤,猛地醒了过来。
    卓应闲惊魂甫定,才发觉方才那不过是一个梦,他这才缓过一口气,却发觉并没能缓太多,全身仍旧被束缚着。
    此刻他正躺在某处荒凉的地上,天色熹微发亮,是令人绝望的苍白,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白雾,不似南栀峰上那般缥缈宜人,而是让人感觉窒息,不知是雾气还是毒气。
    是了,哈沁让人把他们扔进了无常泽。
    他急忙扭头四下望去,旁边不远处,聂云汉正面朝下趴着,无声无息,看不出是死是活。
    “汉哥?!汉哥!”卓应闲喊了几声,対方依旧纹丝不动,他心急如焚,想尽快挣脱困在身上的绳索。
    然而他越挣扎,那绳索缠得越紧,他放弃了挣扎,而是努力向上挺身,试图坐起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而他上身才堪堪离地,便与一条蛇看了个対眼!
    那蛇的竖瞳与卓应闲只有半尺的距离,莹莹发着绿光,卓应闲登时脑中一片空白,又恶心又害怕,“咣”地摔了回去。
    刚深呼吸一口气,他便感觉到那蛇将他缠得更紧了些,顿时屏住呼吸,只敢小口小口吸气,以免被蛇捆死。
    那蛇似乎対这个方才还死气沉沉、现在突然精神过来的猎物感到好奇,蛇头缓缓游到他跟前,默默注视着他,又因不会眨眼,直勾勾的眼神分外瘆人。
    卓应闲平素胆子不小,但是被一条困在自己身上的蛇这么盯着,他只觉得毛骨悚然,闭着眼不敢与它対视,一来怕自己的目光惹怒対方,二来真的是恶心。
    但他还是微微睁了一条缝,观察跟前情况:捆住他的这条蛇大约有他的小臂粗细,蛇头大约有他的拳头那么大,从样貌看来,应是无毒的,再从対方捆在自己身上的圈数可以推断出来,这条蛇——其实应该是蟒——大约不到两丈长。
    从个头判断,这条蟒应尚在幼年,应该还算是好対付,估计它也从未见过人类,此刻好奇大于捕食的兴趣,也不再继续收紧,只是一直盯着卓应闲。
    卓应闲动作不敢太大,闭着眼感觉自己目前的状态:下半身及双腿被绑得严严实实,上半身左臂被缠得更厉害些,手肘以下和胃部往下都被绑住,右手恰好有一个弯曲的弧度,只从手腕处被缠上,说不定使一点劲就能挣脱。
    但是蟒的脑袋正盯着他,万一他轻举妄动,対方移动速度又快,突然袭击的话他来不及反抗,只有被咬的份儿,虽然是无毒,但要是要在喉咙上,他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卓应闲不在意自己被咬,只担心如果他出了问题,没人能去照顾聂云汉,那他俩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于是他决定给这条蟒来个声东击西。
    卓应闲微微活动着脚腕,发觉并无异样,胆子便大了些,用脚后跟在地上轻轻蹭着,发出连续不断的“擦擦”声。
    那蟒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扭头查看,甚至还往他脚腕处探过头去。
    卓应闲狠狠把右手腕往身上按,尽可能地从蟒身的缠绕中闪出一个足够活动的间隙,较高的身体柔韧度再次令他占据优势。
    只是他一动,蟒蛇自然有所察觉,迅速转回头来,瞪着这个不安分的猎物,它仿佛被激怒了,想要让卓应闲吃点苦头,于是发出“呲呲”的声音,支起的前半身猛地向后一缩,接着便张开大嘴向他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卓应闲的右手挣脱了束缚,一把攥住了蟒蛇的脖子,蛇头就停在他面前不到一寸的位置,他甚至闻得见它口中那腥膻的味道!
    幸亏这蟒蛇还不够粗,卓应闲能完全攥住它,不过它表皮湿滑,脑袋又不断扭动,卓应闲虽与它在力量上勉强能够抗衡,但対方再这么挣扎下去,会有脱手的可能。
    于是他当机立断,“骨碌”一转身,趴在地上将蟒头往地上狠狠甩去,恰好地面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卓应闲使出吃奶的力气,不知道把那蟒头対着石头砸了多少下,直到他感觉缠在自己身上的蟒身全部松了下来,才喘着粗气停了手。
    尽管那蟒的天灵盖已经被砸得稀烂,卓应闲仍旧握着它的脖子猛地一绞,感觉它的颈骨已经折断,才算勉强放心,将它扔在一边,跑去查看聂云汉的情况。
    “汉哥,你怎么样?”他一手轻轻将聂云汉翻了过来,看到他惨白的面容,鼻子一酸,又要掉眼泪。
    聂云汉外袍的腰带被用来捆伤口,被绑上刑架的时候就被人剥了去,他只穿着里衣,早就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后来哈沁要往他身上烫烙铁,把他的衣襟全撕开了,精壮的胸膛上除了遍布鞭痕之外,还被烫出了几块巨大的烙印,起了水泡,水泡又被磨破,混着血迹,看上去斑驳而泥泞;右胸箭伤处裹的布片早已脱落,腰带落在了里衣里面,好在里衣的绳子还未断,堪堪系着,才没让他打了赤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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