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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平野哥哥,已经彻底死了,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秦落羽的眼中吃惊大于悲伤,很快又反应过来似乎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轻轻摩挲着向羽书的手臂:“这也太突然了,聂公子一定很伤心吧。”
    “是啊,他是真的很伤心。”向羽书想起聂云汉把他们找去、说出自己对关平野的怀疑时那痛彻心扉的神情,突然间感同身受。
    秦落羽再度靠在他怀里,轻声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相公,你也要节哀。”
    她看起来并不难过,也没露出半点心慌意乱,坦然地迎着向羽书的目光,像是真与关平野私下没有任何关系。
    向羽书一直悬着的心,轻轻落了回去。
    他感受着秦落羽柔软的身体传递过来的体温,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落羽,你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更不要背叛我。
    “瞧你,说的什么傻话。”秦落羽抱紧了他,“我俩公不离婆、秤不离砣,你赶我我也不走的。”
    向羽书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不可查的笑容:“嗯,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生一堆孩子,这样家里每天都会热热闹闹的,再也不会觉得孤单。”
    “谁要给你生孩子。”秦落羽羞得满脸通红,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
    “不生么?可我想要怎么办?”向羽书拈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想要个像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名字都想好了。”
    秦落羽娇叱一声:“你倒是心急——都想的什么名字?”
    “若是女儿,就叫做竹月,因为在五陵渡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身上穿了件深竹月的衫子,当时我就记住你了。”
    “若是儿子呢?”秦落羽听他提起两人初遇,笑得很甜。
    向羽书想了想,道:“叫‘鹤云’如何?那日我练字,没有抄兵法,抄了几首诗,其中一句‘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我很喜欢,觉得很阔达。”
    秦落羽点点头:“嗯,好听,都依你。”
    “你答应了?”向羽书低头,看着她两汪秋水,眼中露出微笑。
    秦落羽羞红了脸,但并没逃避他的目光,笑得妩媚:“这是为人妻子的本分,怎么会不答应。”
    “那我现在就要。”
    向羽书打横将她抱起,秦落羽始料未及,“呀”了一声,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全凭相公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我亦无他,唯手熟尔。”——欧阳修《卖油翁》
    “低眉信手续续弹”——白居易《琵琶行》
    深竹月是一种蓝色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刘禹锡《秋词二首其一》
    第170章 图纸
    卓应闲醒来时, 发现聂云汉已经不在身旁,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头顶的岩洞,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顿时一激灵, 翻身坐了起来。
    “醒了?”聂云汉恰好端着托盘进来, 上头放着两碗粥、一盘酱牛肉和一碗鸡蛋羹, 散发出阵阵香气,“幸好我赶得及时。”
    自从两人在一起, 聂云汉每天一睁眼便希望能看见卓应闲,若是看不到,便心里空荡荡的。
    推己及人, 他便尽可能做到卓应闲睡醒时,也能看到自己在身边。
    卓应闲松了口气,揉揉惺忪睡眼,看岩壁上火烛仍旧燃着, 便问道:“什么时辰了?”
    “这里见不到日头,鬼知道是什么时辰,平野也真是, 不怕待久了生出毛病来。”聂云汉放下托盘,用温水绞了布巾过来, 给他擦脸。
    卓应闲很享受他对自己的诸多宠爱,也不推拒,仰着脸任凭他揉搓。
    聂云汉见他双唇微微有些肿胀, 红润得诱人,不禁低下头去, 又亲了他一下,接着就被人推开。
    “还没漱口呢。”
    “喏, 青盐在这里。”
    昨日他们身上背着的包已经全部湿透,好在关平野为聂云汉备下几套换洗衣裳,卓应闲穿了其中一件黑袍,略有些宽大,腰带一勒,更显纤腰一握,看得聂千户两眼发直。
    卓应闲戳了戳他的额角:“好色本性全都暴露了聂千户。”
    “我只好你的色。”聂云汉嘿嘿笑道。
    两人坐到桌边吃饭,卓应闲边吃粥边问:“不是要当大爷么?怎么亲自下厨了?”
    “自己做的安全。”聂云汉夹了几片酱牛肉放在他碗里,“肉我尝过了,没有问题,你多吃点,快补一补,你师父都嫌你瘦了。”
    连着几天没吃到正常饭菜,卓应闲忙着大快朵颐:“也不知道师父醒了没。”
    “醒了,方才我已经把饭给他送去了,等下咱俩吃完,过去给他请安。”
    送饭的时候,聂云汉并未跟云虚子多交谈,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连皇帝老儿都敢骂的他,对云虚子陡然产生了未来岳丈一般的敬畏,甚至不敢妄称师父,只是惴惴不安地喊了声“云虚子师父”,把餐盘放下便跑了。
    他吃过卓应闲做的饭菜,口味清淡,猜测云虚子应该也是偏好这一口,于是做的素粥也偏清淡,不知道对方是否满意,生怕自己马屁又拍到马腿上。
    等两人吃过早饭,过去请安的时候,他反倒像个小媳妇,低着头跟在卓应闲身后进了云虚子的岩洞。
    老道士正斜倚在床头,用一根不知从哪找来的铁签子剔牙,卓应闲一看桌上那被打扫得精光饭碗和菜碟,便知这饭菜算是入了师父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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