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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双难以形容的眼睛,无悲亦无喜,有着包容一切的宽厚,又似乎带着某种莫名的悲伤。
    褚锦绣被震住,一时顿住动作。
    这不是谢霖,她几乎可以肯定。
    “你是他的朋友?”「谢霖」开口问道。
    分明是谢霖的声音,但语气分外沧桑,褚锦绣谨慎地点了下头,手指掐出一个诀,随时准备出手。
    「谢霖」仿若未觉,将她打量片刻,又道:“修为一般。”
    褚锦绣:“……”
    “你在外面,是个什么水平?”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是指,你这个水平的人,多吗?”
    “不多。”褚锦绣的修为虽说比云念尘差了些,但也是当世少见的大能了。
    “是么,修士竟没落至此。”对方似乎并不意外,“这么说来,飞升的人应该也不多了?”
    飞升。
    这个关键词,令褚锦绣瞬间想到了当年谢如衣的那场飞升,那是修仙界最后一次有人飞升,虽不空前,但却绝后,同时疑点重重。
    她皱了下眉:“世间已有三百年无人飞升。”
    她以为能从对方口中听到什么,没想到「谢霖」听完,却是微微一笑:“这倒是好事。”
    褚锦绣:“?”
    莫非飞升真有什么问题?
    “你随我来。”「谢霖」说着,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我知你有许多疑惑,正好,我也需要有人为他解惑。”
    这话似乎是在说谢霖本人。
    褚锦绣听出「他」对谢霖没有恶意,一时更觉疑惑——仙灵幻境据说是仙门成立前就存在于此地的天然秘境,褚锦绣从未想过这片秘境或许会有个开辟者。没错,这位附身了谢霖的存在,应当就是开辟了仙灵幻境的主人。
    归一境大能?
    不像。
    总不会是已渡劫的……也不对,修仙界从没有飞升成功后还留在此界的先例。
    褚锦绣踯躅片刻,终于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也不因为别的。
    主要是如果她把谢霖丢在这里,出去以后可能会被掌门师兄打死。
    作者有话说:
    上章有点小bug我重新修了一下;
    不需要重看,不影响
    第70章
    前方步履不停的「谢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她, 微微一笑:“没用的, 省点力吧。”
    褚锦绣:“……”
    她悄悄行动却被发现,不免被噎住,同时心想,此人果然至少是个归一境——低于这个境界,没可能发现她神识的行动。
    她凝神想了想,试探道:“世间能阻拦我神识的存在不多。”
    “大约是吧。”「谢霖」叹了口气,“若是从前你说起这句话, 我怕是要发笑, 然而……”他又叹口气, 不再往下说了。
    褚锦绣皱了下眉——这话蹊跷,往前……哪怕是谢如衣飞升那会儿,世间的归一境亦是寥寥无几, 她的话若值得发笑, 得是在什么时候?
    这位……活了多少年了?要知道,一般秘境中残留的执念,存在时间亦不过几百年, 可是……
    一时间, 褚锦绣脑子里思绪纷飞, 疑惑更深。
    掌门师兄知道禁地中还有如此大能存在吗?云念尘呢?谢如衣呢?
    “那我不探了。”褚锦绣轻点了一下头,“我们还要走多远?”
    「谢霖」没有直接回答, 只温和道:“在该到达的时候, 就会到了。”说完继续迈步。
    褚锦绣只好跟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前方才终于出现了某种东西,看不太清。褚锦绣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近之后,才发现前方是个精致的石棺。
    这石棺四周刻满繁复的花纹,一眼看过去,目光就被牢牢吸引,好像那些简单的线条中包含深意。向来越是吸引人的东西越可能出现危险,褚锦绣心中警觉,强行拉开了自己的视线。
    那应该是某种阵法所用的符文,但褚锦绣自认见多识广,却并未见过此种符箓。
    “这种符箓已经失传了。”像是感应到她心中所想,「谢霖」突然叹息一声。
    褚锦绣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直直落在石棺上,不由问道:“没有什么不妥吗?”
    “若心中没有恶念,就无妨。”
    「谢霖」说着,收回了视线,转向褚锦绣的方向笑笑:“这石棺里有东西,你不要碰,记得让他亲手打开。”
    “什么——”褚锦绣一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眼前的「谢霖」已是向前一扑。
    褚锦绣忙接住他的身体,翻过来一看,人竟已晕过去了。此地灵气流动不畅,她无法探知谢霖的身体状况,不过见谢霖呼吸平稳,暂且放下了半颗心,用手轻拍他的脸:“谢霖?谢霖?醒醒。”
    谢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以往他也总做梦,但从没有像现在这么长过,迷迷糊糊睁开眼,一时竟不知今夕何夕。
    不过很快,他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唤他,“谢霖?醒醒。”
    “锦绣?”他下意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褚锦绣一怔。她何其聪慧一个人,立刻从那微妙的语气变化中听出了区别:“师兄?谢如衣?”
    “我不知道……”谢霖捂着头,慢慢撑着坐起来,“我头好痛……”
    他的大脑就像被亿万根针扎了一样。当然,对于修士而言,这样的痛苦也不过是修行路途中的沧海一粟,不值一提。他揉了会儿自己的脑袋,稍稍缓过来了些,便抬头看向四周:“这是……刚刚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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