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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修了不传秘法,既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鼎」,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炉灶」。”
上清观的弟子有些茫然,而其余庞杂门派倒意外地议论起来。
不论男女只要修了合欢宗,可用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术增强自己的功法,此法是将女伴或面首当做「炉灶」,自己作为「鼎」,以此汲取对方的灵力,一般体质只分两种,要么天生为鼎或天生为炉,可张茵茵所言,修了秘法可让自己炉鼎同成。
换句话说,这样的人若修炼已大乘,是有可能被更强大的人当做「炉」取之不尽的。
“本派圣姑武九九天资奇佳,十数年前便已入了大乘境界,周玄清当时不过一介金丹修士,想要迫她为炉,绝无可能。”张茵茵眼神犀利,言辞掷地有声,“除非是圣姑心甘情愿的。”
有人道:“这怎么可能!”
武九九的盛名在外,整个逍遥廷的女子,哪个不是好色痴迷于好看的男人,非得有天下一等一的样貌,一等一的资质,才入得了她们的眼,那周玄清长相普通,资质平平,品性也算不得多出众,何以能让盛极一时艳冠群芳的圣姑委身于他。
“自然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张茵茵不屑道,“周玄清之于圣姑,不过是寻欢作乐时的酒搭子,天一亮谁还理他。男人如衣裳,这个不好再换下一个,我派弟子向来如此,可恨就可恨在那周玄清私下勾结药王谷之人,配出奇药破了我派避子金身,让圣姑怀了身孕,圣姑慈母心肠,不忍心将孩子堕下,只能叛离师门躲在深山老林里将他生了下来。”
说罢张茵茵一抬手,逍遥廷的弟子丢出来一个老翁。
张茵茵道:“说说看,你曾干过什么好事。”
“鄙人……鄙人……”那老翁瓮声瓮气地说,“曾配药破解逍遥廷的避子秘方。”
此人在药王谷位次不低,看着老实巴交的,此时却抖如筛糠,跪在地上连连请罪。
为了将此人揪出来,张茵茵可谓是花了不少功夫,一边是面首借口争宠,须得让掌门怀孕为由,满天下找人配药,一边是借啸月楼之手查证懂药石又熟悉合欢宗修炼之法的高人,双管齐下地翻查,终于有了药王谷之人私下联系。
而此人配出的药完全针对的就是逍遥廷入门时逼女弟子喝下的药剂,如此一来,张茵茵便直接将人抓了。
严刑拷打之后,此人终于吐口。
当年周玄清也曾要他配过,便是用他拿来的避子药研究,才有了这个方子。
至于用在什么人身上周玄清没有透露,药师只知道,也是一名逍遥廷的女子。
药师将一沓发黄的纸页递给陵玉道长,上头是他配过的生子药,也有避子药方,药方笔迹正是周玄清的字迹。
这件事,陵玉道长一无所知,这张药方仿佛一碗黑墨,百年清正都将污黑得彻彻底底。
岳庭芳听得遍体生寒。
张茵茵狐疑道:“陵玉道长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说的都是假话了?”
陵玉道:“张宗主振振有词,肯定是有实证的。”
“那我说得可对?”张茵茵道,“周玄清配药破了避子金身后,逼得圣姑将孩子生下,那之后的事,你当真不知道?”
陵玉道长摇摇头:“并非一无所知,玄清修为暴涨来得蹊跷,我是问过的。”
岳庭芳心下一沉。
身板挺如劲松的陵玉道长,此时却少有地垂下了头。
他想起自己师弟下山一趟后回来发生的剧变,从默默无闻到意气风发,再突然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他是从胡言乱语里得知山外还遗留着一个可怜的孩子,也是从胡言乱语中,知道了自己师弟做了滔天恶事。
陵玉道长多次逼迫周玄清说真话,从断断续续的供述中,拼凑了一段不堪往事。
武九九怀孕之后,周玄清全程伺候左右,倒不是他为父心切,怜爱母子,是他已经知道,武九九的「炉灶」除了强取并无自愿献出这一说,但它能够通过分娩,由母体传承给婴孩。
周玄清的能为,想要杀死武九九强取炉灶几乎没有可能,哪怕圣姑有孕在身,修为参差也是天壤之别。
于是他在下药之时便打定了主意,待圣姑产子,他要亲取自己孩儿的性命,抢走炉灶。
可武九九也留了一手,母子连心,哪个当娘的不是为自己的孩子做尽打算,生产前她便早早将炉灶的灵力封印了七成,转化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护体结界,以保孩子不受伤害。
果不其然,诞下孩子的当天,周玄清就丧心病狂地下手了,他趁圣姑虚弱,炉灶将失,将人打得只剩一口气,见他还要剖婴孩腹部时,圣姑才告知炉灶只挖得出一成功法,孩子若是死了,其余九成会随他去往地下,谁也得不到。
武九九临终前目眦尽裂地怒吼:“你若敢动我孩儿一根汗毛,便什么都再得不到,将来到了地下,我们母子俩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周玄清贪欲成魔,早已没什么人性,他仔细回想武九九的遗言,只要留住孩子的性命,那炉灶的修为便有可能还能取走。
于是他将孩子和武九九的尸身一并带走了,武九九葬在何处至今不知,而那个孩子,被他一个人养在深山两年,浸泡各种毒药金水,炼过无数阵法,受尽皮肉和精神折磨,奄奄一息只剩半条命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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