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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吗?那来水里好好看。”白简并未露出属于人鱼才有的蹼爪,他有力的手指握住斯悦的脚踝,在斯悦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直接将他拖入了水中。
    不仅是拖,担心斯悦的后脑勺磕到坚硬的玻璃,人鱼跃出水面,尾巴卷住斯悦,包裹住他,将他带入水池中。
    斯悦屏住呼吸,冰凉的海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
    他用手攀住白简的肩膀,在水里,人类不像人鱼,人鱼倚靠尾巴游动自如,人类得靠双腿扑腾,会累,还会抽筋,但有白简在,斯悦不用自己扑腾。
    白简在水中含住斯悦的嘴唇,人鱼的舌尖携带着淡淡咸味儿的海水入侵口腔。
    在水里,斯悦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一切掌控权。
    薄而柔软的尾鳍紧紧包裹斯悦小腿以下的部位,让他不至于往深水区滑落。
    斯悦摸到了人鱼的肩胛骨,上边有几片坚硬的鳞片,他用指甲抠了抠。
    人鱼的耳鳍往后警惕地竖起。
    下一秒,斯悦被直接抱住按往深水区,那股属于兽类才拥有的蛮力让斯悦猛然睁大眼睛,他看见房间里的灯光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大片白色的光晕。
    人鱼的尾鳍放开了对斯悦的束缚。
    它的蹼爪缓缓伸展开,它将斯悦整个抱起来。
    白简的目光锁住斯悦,为他送入氧气,使他可以正常呼吸,不至于在水中觉得十分难受。
    尾巴有一处的鱼鳞在荡漾的水中,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地绽开。
    他听见白简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估计是人鱼的语言,说不定还是方言,他用手揪住白简的头发,扯了扯,想要上去,没办法,他在水里没法说话,张嘴就是一连串的泡泡。
    白简贴在他耳边,缓缓道:“阿悦。”
    斯悦还没来得及用揪头发作为回应。
    人鱼冰冷的蹼爪将斯悦的手从自己头发上拿了下来。
    “帮我。”
    也不知道谁才是求助者,身份完全颠倒了,斯悦觉得自己应该趁这个时候提一堆要求才行,但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白鹭的话在他脑海中响起。
    “到时候我哥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而现在的情况是,就算没有白简的影响,斯悦也自愿帮这个忙,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吧,明明意识清醒,却还是十分糊涂。
    斯悦的手被磨破了皮。
    他被抱出水池,趴在岸边不停咳嗽,眼睛被水冲得发红,掌心因为不断被摩擦破了一大块皮,此时正滚烫,刺痛引得他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郑须臾到底是怎么敢和尹芽在一起的?人类的完全无法放在一起与之比较,不管是size还是别的。
    白简从一旁的台阶走上了地面。
    他浑身滴着水,走到桌子边,拉开抽屉,垂眼挑挑拣拣了一番,拿出一个塞子,走到还泡在水里的斯悦跟前,将塞子递过去,“你自己塞,还是我帮你。”
    斯悦抹掉脸上的水,虽然将塞子接到了手里,“这是什么?”
    白简:“……”他见斯悦接得这么自然,以为他什么都懂。
    白简俯身在斯悦耳边说了一句话。
    斯悦怔了一下。
    一秒钟后,斯悦把塞子扬手扔了出去。
    白简笑出声,“怎么了?”
    斯悦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水里,他不可置信,不可思议,“为什么?”
    白简用指腹擦掉斯悦下巴上的水珠,从对方眸子中看见了自己,无比清晰。
    “今天的和前两次的不一样。”
    斯悦快炸了。
    他支支吾吾地“哦”了一声,挥开白简的手,憋了一口气,潜进了水中。
    他游泳水平不错,没过一会儿,他从塞子掉落的地方浮起来,伸手把塞子抓到手里,朝白简这边游了过来。
    “我自己回房间弄。”
    白简笑着,“好。”
    “你先上来,你的手需要处理。”
    斯悦觉得没必要,没那么疼了,只是破了一块皮,过两天就好了,比上次被白简的鱼鳞割破的程度要好多了。
    他没走台阶,自己从水里硬生生爬上来,带了一地的水。
    白简的房间有医药箱,斯悦头发还在滴水,他坐在白简腿边,将手掌递给白简。
    白简用棉签沾了碘伏,动作轻柔地给斯悦手掌破了皮的伤口消毒,“我很抱歉。”
    斯悦摇摇头,是不计较也不介意的意思,他问道:“所有人鱼都这样吗?”
    “不是,”白简换了一支棉签,“只有我如此。”
    不柔软,甚至还覆盖了鳞片,所以会伤到斯悦。
    斯悦低着头,“等我变成人鱼之后就好了。”
    白简盖上医药箱,手掌包裹住斯悦的手,他眸光温润,“阿悦,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向我提,我都会满足你。”
    “不对,”斯悦很正经地开始教育白简,“这又不是做生意……”
    他湿淋淋的样子,故作老成,一本正经。
    人鱼没有人类那样丰富的情感和情绪,这是人鱼天性上的缺失,这并不算是一种好事。
    但认识斯悦至今,白简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斯悦触动了。
    怎么会有人,纯善成这样?
    看见白简陷入沉默,斯悦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诅咒而低落,或者因为伤到了自己而愧疚,他抬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拍了拍白简的头,跪坐起来艰难地仰头去吻白简,他咽了不少冷水,嗓音微嘶,“白简,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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