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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斟冷道:“康问!”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护他!”康问咬牙恨道,“当初你是如何教我的,事到如今,你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吗?”
    谢恒颜轰然一声,踏步上前,尖锐的指爪恰与康问的长剑相擦而过,康问还待扬手出剑,这时印斟再一次站了出来,一手扣在谢恒颜腕间,另一手抵过康问长剑,凌然与谢恒颜道:“颜颜停手,别伤了他!”
    谢恒颜自然没甚么可说的,推开印斟和康问,回头握住谢淙枯瘦的手腕,继续唤道:“阿爹!……谢淙,谢淙你醒醒!”
    “醒不了的。”印斟按过谢恒颜的肩膀,低声道,“你还没发现?这里的结界时间定格,周围所有都是静止的死物……你怎么推他都不会醒的。”
    谢恒颜眼眶骤然便红了,直问印斟:“可……谢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康问忍不住道:“都说只是结界而已,你突然发的什么疯?”
    “如果结界当真是时间定格,说明……说明这间屋子,是曾发生过的某一段时间静止……”谢恒颜颤声道,“那谢淙如今这副模样,必然是真实存在过的!他真的受了伤,不然就是生了病,否则为何突然丢下我,一个人不辞而别?!”
    “你冷静!”印斟不由将他拉入怀中,放沉了声音安抚道,“也许只是幻象罢了,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到别处去看看,你家总有其他地方,不定能寻到什么线索呢?”
    “有自然是有。”谢恒颜虽已是起身,但目光片刻不离谢淙,“可我爹他……”
    印斟拍了拍他的背,缓声说道:“我们先去别处看了,再回来寻你爹也不迟……他总归不会起身走了,别怕,有我陪你,但凡有什么万一,那也都是我的过失。”
    谢恒颜沉眸叹道:“印斟……你明知道,我不可能怨你。”
    话落时,已让印斟连拖带拽着起身,一路缓缓催离了后院。谢恒颜起先有些不肯,但既转身入了木屋内间,只见四下一成不变的各式摆设,心中难免泛起了几分猜疑——若说此番场面,乃是铜京岛上曾经某一处时间节点,那表明眼前一切都是发生过的,即存在过的,然而归根结底,这会是什么时候的铜京岛呢?
    至于谢淙,他又是如何变成这般模样的?
    谢恒颜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后,也只能带着印斟一起,重新返回到木屋的前厅。进了前厅,往左一道尺余长度的木廊,在那处便是谢淙以往居住的卧房及书房——谢淙的个人喜好非常明显,走道两边分别设有近半人高的木制机关,而在末端又另外藏匿极为繁琐的锁链及结界,非寻常人想必是无法破解。
    素日里,谢恒颜从不曾踏入谢淙的房间,或者说,无意因此惹他生出嫌隙——所以大多数时候,谢恒颜会尽可能避开谢淙的个人空间,如非是必要与他产生接触,但凡是谢淙一人独处的时光,谢恒颜都不会主动上前打扰。
    但现如今的情况,又明显不大一样。
    他们身在一饭莫名的结界之内,木屋后院形容枯槁的那个男人,是谢淙不会有错,一方面因着时间静止的存在,谢恒颜又隐约期盼着,能否找到另一处时间节点的通口,继而成功寻到一个完整的、没有受伤的谢淙,这样至少能暂且使他安心。
    正是借了这份期盼带来的勇气,谢恒颜拆开沿路形成障碍的机关,最终行至走廊最末一端,缓缓将谢淙平日那间卧房推开半条细缝。
    “阿爹?”
    谢恒颜小声唤道。
    然而很可惜的是,卧房里并没有谢淙的身影。谢恒颜只好耐着性子,又跨过门槛,小心翼翼从走廊踏入了门内,印斟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谢恒颜唯恐意外发生,遂转身提醒道:“当心脚下,我爹房间机关不比外面的少,别给那些小玩意儿弄伤了。”
    话没说完,康问腰身一侧,嗖的一柄飞刀自门后隔空划过,堪堪于他臂间留下一长道狰狞血印。印斟登时回头来,攥过康问的手腕,急声斥道:“你做什么?方才说了有机关,你没长耳朵?”
    康问嘶嘶喊疼:“我以为这是结界里的幻象!”
    印斟低头检查他的伤口:“有毒无毒?”
    “多半带有微毒,先点穴止血了罢。”谢恒颜道,“不会危及性命。”
    康问道:“你怎知不危及性命,我要是死在这里怎么办?”
    谢恒颜不耐道:“我自己家,我难道还不清楚?!”说毕已是转过身,懒得与他多费口舌。
    ——谢淙的房间摆设,与方才前厅一样,完全未发生任何变化。
    右手边放置着桌椅,在那里堆放着许多零碎的木制关节,且不知是用来做甚么的。左手边是近有一人高的巨大书架,头顶上又是些木人木鸟类的趣味玩物,随手一碰还能灵活地四下跳动。
    书架上,倒没收藏多少能用的书册。放眼望去,大抵是些成了堆的卷轴,除去卷轴便是一沓一沓整齐叠放的图纸,其间绘有各式各样的风帆与船形,想是平时谢淙的个人爱好之一。
    “这是你爹房间?”康问伸出一手,往那书架上方掏来掏去,“这都放的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好多纸啊……”
    印斟道:“别乱动。当心藏了暗器。”
    然而此话说完,偏是为时已晚。康问那双手欠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消稍稍朝里一勾,书架上的卷轴便成了堆地砸落下来,稀里哗啦地散了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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