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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洵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随后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就这么想养它?”
顾风晏一耸肩:“倒也不是啦,就是觉得毛绒绒的,抱着一定很舒服,要是能养一只毛绒绒的话,日子都会变得开心很多。”
主要他是个毛绒控,看着这种毛绒绒就心痒痒,老想伸手摸一摸。
而且在乾元宗里修炼那么枯燥,还要时刻提防有人找麻烦,搞得他心情不好,有这么一只毛绒绒的小东西在身边,心情都会好很多的。
戚洵川一本正经地盯着他,说:“可你已经有一只了。”
“啊?”顾风晏挠挠头,他有什么了?
但看戚洵川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已经有一只这样的毛绒绒了,不能再养其他的了。
可是,他哪有啊?
“师尊,你说有什么了?”顾风晏不解的问。
戚洵川并没有理睬他,看了他一眼,甩着袖子就走了,好像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生气了,步子走得极快。
顾风晏一路小跑跟上,还不停地在他身后叭叭。
“师尊啊,你说啊,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嘛。”
“你不要老是生气嘛,生气容易变老的,变老就不好看了,你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就更不能经常生气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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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偏院的祠堂里,萧冷玉跟在王妃身后,看着眼前的两块牌位,静默不语。
王妃说道:“王爷其实待我很好,自我嫁他之后,父亲母亲也都是由他照顾着的,王爷他没什么亲人,所以就将父亲母亲的灵位置办在这里了。”
他之所以喜欢狩猎,也跟他不能再上战场有关吧,萧安玉心里比谁都清楚。
王爷自年少开始,就是征战沙场的大元帅,有勇有谋,从无败绩,更是被百姓们称赞为「不败战神」,来表达百姓们对他的敬仰。萧安玉嫁进王府的时候,除了大婚当天见过这人,之后的很久都没有再见过他的面了。
她心里清楚,王爷心怀天下,他是属于边塞沙场的,于是她就乖巧的守在王府里,替他打理王府,让他无后顾之忧。
这么说来,也还算是平和。
后来,新帝登基,王爷就交了兵权,再也没离开过王府了。新帝是王爷的侄子,从小也算在他身边长大,既敬他又畏他,以至于被王爷一手扶上帝位后,就开始觉得王爷功高震主,总有一日会夺了他的位置一样。
王爷心气也高,一次两次被排除在外后,就下定决心不再管那些闲事了。
新帝收了他的兵权,不让他再上战场,又将他安置在这静安城中,算是安度余生的抚慰吧。
但毕竟是习武之人,总喜欢搞点打打杀杀的东西,一开始他还会找些厉害的侍卫练练武。但侍卫们哪敢跟他动手,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他受伤了似的。
可他既是沙场出来的大元帅,哪里会怕受伤,身上早已遍体鳞伤了。侍卫不敢冒犯,一来二去他就觉得没意思了。
狩猎还是他跟别城的一个王爷学的,他闲来无聊的时候才会去,也没想到就去了这么多次,还闹了今天这么一出。
“不过,能在这里再见到姐姐,也算是我全了父亲的一个心愿吧。”她说。
周围很安静,平时都不会有人靠近,除了有丫鬟会来洒扫,案前的香炉堆了满满的一层,闻起来有些刺鼻,萧冷玉蹙了下眉头,没说话。
王妃说着,上前给两个牌位点了一炷香,拜了拜,又说道:“姐姐,父亲他是真的很想你,直到临走前,还在念着你的名字,说这辈子的最后,不能再见你一面,是他最大的遗憾。父亲他强势了一辈子,从没想过,你的性子会跟他一样。”
于是,两个强势的人聚在一起,就是会撞得头破血流。
“姐姐……现在还怪父亲吗?”
见她小心的试探着问,萧冷玉长舒一口气,淡然道:“其实,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了,也应该说,是看开了,我知道这是我斩断尘缘的因果,逃不掉的。”
一入仙门,既是远离凡尘,仙人的寿命要比凡人长得多,从萧冷玉踏进乾元宗的那刻起,凡间的一切于她皆是匆匆过客。
她甚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再遇见萧安玉,就是要她解开所有关于凡尘的心结,她不再心念着凡间过往,而要一心修仙。
萧冷玉接过王妃手里的那炷香,向前拜了拜。
她拜别了父亲,也当是跟从前的凡人萧冷玉彻底告别了。
萧冷玉从祠堂出来的时候,顾风晏恰好跟着戚洵川回来,两人一前一后,顾风晏一脸狗腿子似的跟着,也不知道又怎么得罪戚仙师了。
然后她就听见顾风晏嘟嘟囔囔的说着:“师尊啊,你等等我嘛,走那么快干嘛。”
前面的白影兀自走着,丝毫没有要理他的意思,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萧冷玉觉得有点好奇,从刚开始顾风晏喊「师尊」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
她分明记得宗门有弟子在说,戚仙师不愿意收徒,所以也不让那几个在他门下的弟子叫师尊,只是可以记在他的名下而已。
那为什么顾风晏喊的时候,戚仙师竟然没有反驳?
而且,戚仙师刚出关没几日,两人应该说是没有什么机会见面的。
但她看顾风晏喊师尊的时候,却是十分的熟稔,几乎脱口而出,仿佛早已经很熟悉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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