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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灵手里还拎着客栈老板塞的纸包,闻言也不恼,反而大大方方拿出个包子咬了一口:“是啊,一行外乡人日夜兼程赶路,米水未进却依旧生龙活虎,队伍里还有个黑脸抱剑的,看着不像来做生意,却像是来寻仇的。”
经朝灵一说,几人才反应过来,此次他们佯装普通人入镇查案,行事自然要低调些。仙门修士鲜知世俗,习惯到哪都是人群中心,反倒是朝灵时时在意着伪装一事,虽说看着不着调,但却意外细心。
苏钰听朝灵明里暗里挖苦季闻雪坏事,也笑了:“少主不妨先收了佩剑?待会别吓到别人。”
朝灵拎着纸包,认认真真把包子分给几人,待走到季闻雪身前,却听对方道:“本少主不要!”
朝灵原也没打算分给他:“少主想多了,您老人家金枝玉叶,这些粗糙饭食入不得你的眼,所以我压根就没给你买。”
反正大家都已辟谷,吃不吃也没所谓。
季闻雪“哼”了一声,看着她纸包里剩下的包子,鬼使神差道:“那你买给谁?”
总不能她一个人就能吃这么多吧。
却见朝灵转身,摸了摸脚边摇尾巴大黑狗的狗头,送了个包子在它嘴里:“给它的。”
大黑狗亲昵地舔了舔朝灵的手。
季闻雪:“……”
他忍无可忍,终于炸了:“你用的是本少主的钱,居然给狗买都不给我买?!”
朝灵忍着笑意:“哦……原来少主想要啊,那我现在回去再给您买?”
季闻雪气得直接转身走人:“谁要吃你买的东西!”
见人走远,朝灵才“哈哈哈”大笑出声,苏钰见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忍不住用扇子敲敲她,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你何必总惹他不痛快?”
朝灵反驳:“他总骂我,还天天找茬。”
苏钰又笑:“你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看着季闻雪气汹汹的背影,朝灵咬一口包子,兴致勃勃道:“走吧,我们跟上去,陪季大少主查案。”
苏钰手里也塞着包子,心道你买包子估计只是自己想吃吧,回头看向程月凝和十四,却忍不住顿了一下。
十四不知道在想什么,正盯着季闻雪的背影,表情怪怪,看上去不怎么高兴。
他思索片刻,心下了然,果断过去搂住十四的肩膀,不怀好意道:“朝小灵和少主最近打得火热,十四兄你可得小心点。”
十四闻言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冷暼了他一眼。
苏钰瞬间有如冰雪淌过四肢百骸,原地哆嗦了一下。
他看着朝灵蹦蹦跳跳离开,又看看那道不远不近跟随在她身后的背影,一双笑眼微微眯起,心下越发确定此人大有猫腻。
吵闹一会儿,几人终于按照客栈老板指引,远远就看到嫁衣镇中央的古槐树。
古槐高大粗壮,枝干遒劲,看样子已经活了不少年。枝干上挂满了红绳红布,还有许愿香囊,此刻正值花期,枝头串串白花,远远望去红白一片,显得热闹又怪异。
而在浓荫覆盖之下,坐落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鲜红的嫁衣布料挂满了门前。
明明到处都是热闹喜庆的颜色,不知为何却让人很不舒服。
朝灵站在远处看了一会儿,苏钰和程月凝就走了上来,神色间有些微妙的凝重。
“槐乃木中之鬼,阴气极重,寻常人家都敬而远之,这位荆姑居然还住在树下,有趣有趣,”苏钰折扇一收,绕到朝灵背后,故作幽深,“槐树最招鬼喜欢,这么大一棵,上面估计都挂满了。”
朝灵忍不住看了眼古槐,思及苏钰的话,只觉头皮发麻。
商定一番后,其余人负责在周围调查,朝灵拉着十四,硬着头皮敲响了小屋房门。
出人意料,开门的不是什么年长老太太,相反,这位荆姑竟是个美貌女子,面容姣丽,着一身白色朴素衣裙,样式清减,别有韵味。
见有来人,她嫣然一笑:“是客人吗?”
朝灵也跟着笑了一下:“是,我们想请姑娘制几件衣裳。”
她适时摆出一副女儿家出嫁前的娇羞姿态,那荆姑往她的人身后一看,心下明了,面上却带着笑意:“两位客人进来说话。”
一进屋,荆姑便热情地给客人沏茶,屋子不大,但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大红嫁衣,想必是之前的客人所定。
趁着荆姑沏茶,两人就抓紧时间在屋子里打转观察,想看看是否有异常之处。
找了一圈却全无所获,荆姑沏茶回来,朝灵就装模作样喝茶寒暄:“姑娘的制衣手艺,当真巧夺天工。”
荆姑却摇头:“姑娘说笑了,奴家也只是个小小绣娘,靠做这个维持生计,谈不上什么手艺。”
那荆姑倒了茶,便坐下与两人交谈。朝灵谎称自己要成婚,千里迢迢过来,就是想要件漂亮的嫁衣,还商量了半晌嫁衣款式和要求。
她瞎编的能力向来过关,是以那荆姑也不觉有疑,朝灵说到自然处,就开始转移话题。
“说到这个,我嫂子先前,也在这里定过婚服,不过我表哥那混账玩意儿始乱终弃,成婚前逃了,至今不知人在何处,唉。”
荆姑却道:“这样啊……既然是客人,我应当记得你嫂子是谁。”
朝灵却道:“我嫂子不爱出门,嫁衣是我表哥来定的,他叫江成文,姑娘还记得吗?”</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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