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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平日里的朝灵,此刻大概会再嘴硬地说什么“我就是想偷听下情报”,“你是我的小弟,大哥我那里是跟着你我分明是为了保护你”,“喝水喝多了要走走消化”,这种一连串看似有理实则扯淡的理由,但她现在神智有损,说话也比平时坦诚不少。
“看看我有没有走?”
朝灵点点头。
沉渊说不清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看着朝灵的模样,忽然又问:“如果我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你要怎么办?”
朝灵忽然又顿住了,她的神情变得惊慌起来,下意识伸手来抓他的手:“你说过不会走的。”
沉渊知道自己的话又吓到了她,松开对方的脚踝,揽住她的腰,任由对方搂上自己的脖颈,另一只手在她后颈处轻轻揉弄着:“是,我说过我不会走。”
他不过是带了点私心,想要看这个人现在脆弱成了什么程度,可是猛不防,对方所有的脆弱到了他这里,都成了扎在心上的刀。
现在的朝灵,神智脆弱,身体脆弱,就连情绪都很脆弱,她排斥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把他视为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片浮萍,她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信任自己,更不可能离开自己。
可他见过她意气风发的模样,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透出来的光,宛如荡于云巅月下的蝴蝶,漂亮而自由。
可她现在病得那么厉害。
怀里的人呼吸轻得像是害怕惊扰他,搂着他脖颈的双手很凉,还带着微微的颤抖,是他再多说一句都没法承受的模样。
“对不起,我不该欺负你,”他偏过头去吻她的耳垂和脖颈,声音温柔,却有些沙哑,“我不走,所以你也快好起来吧,朝灵。”
安抚很有效,朝灵很快稳定了下来,她体内经脉紊乱,受了不轻的内伤,烈灼之炎容易突发,在治疗的时候需要佐以药浴,一方面是安抚她体内烈火,一方面也可以修复经脉。
药浴入体时会有疼痛感,对受浴者是一种折磨,害怕朝灵不配合,他干脆直接带着人一起进去泡,对方疼的时候也能有个安慰。
有十四陪着,朝灵自然也就安分很多,只不过药浴入体是又疼又痒,像被成千上百的蚂蚁在啃她的骨头一样,朝灵不一会儿就疼得满头大汗,只能紧紧搂着他,疼得受不住了,就在对方唇上亲一下。
“难受么?”他抬手拨开朝灵额前湿润的发丝,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朝灵点点头,又摇摇头,半晌又急切地来寻他的嘴唇,神情姿态说不出得勾人:“亲亲……亲亲就不难受了。”
第1章 吃醋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 何况朝灵还在生病,就算有再多旖旎心思,也做不了什么, 十四只能任朝灵抱着, 对方疼的时候喜欢亲她, 他也不会拒绝。
又过七八日,朝灵身上的伤终于有了起色, 烈灼之炎也没有躁动,配上漠月镇压, 也不如刚开始那么危险了。
无罪渊底是无光之地,经常分不清白天黑夜,除开沉渊的行宫会有光之外,其余人都生活在暗处。
清晨之时,朝灵在被褥里慢慢睁眼。
她神智被损, 浑浑噩噩近半月,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些什么,胸口倒是不痛了, 就是脑袋有点晕, 她下意识想坐起来, 却忽然感觉到腰间力道收得甚紧。
她慢慢抬眼过去,入目的是十四的俊美睡颜,黑发披散,胸前衣襟还被她攥在手里, 领口微微散开, 露出结实漂亮的皮肤。
她脑袋埋在十四怀里, 腰也被搂着, 整个人窝在对方怀里, 忽然间受到美颜暴击,人都愣了一下。
十四的睡眠很浅,朝灵一动他就醒了,朝灵生了病之后嗜睡,通常不会这么早醒,她还在怔愣中,就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微微偏过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安抚她:“做噩梦了?”
朝灵没说话,只摇了摇头。
“那就好,”十四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低沉,像是蛊惑一样,“是不是饿了?”
朝灵整个人都还处在“发生了什么我居然和十四躺在一张床上”,“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的震惊中,闻言又摇了摇头,却听头顶的人疑惑地“嗯?”了一声,微微倾身,和她额头相抵。
半晌才确认:“不烫……那是不是别的地方不舒服?”
简直就像是把她当块易碎水晶,生怕磕了碰了。
朝灵被他盯地有点发毛,眨了眨眼睛,半晌才迟疑着问道:“你想起来了吗?”
十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后知后觉,目光落在朝灵清亮的眼眸上,轻轻笑了一下。
她神智不清的时候,眼睛里就像蒙了层雾,看人也会呆呆的,就像小孩子一样,他这几日被他粘惯了,现在注意到对方神情有异,也忍不住追问:“想起什么?”
朝灵不确定十四有没有想起来,她的记忆从在暗河遇见朱心之后就戛然而止,她只记得自己当时发了疯一样挥剑砍人,狂怒和杀意交织,后来就算有人来找她,她也不记得那个人到底是谁了。
就连这几日的记忆也很模糊,明明是刚发生过不久的事,却只有隐隐约约的印象,就像喝了烈酒,大醉一场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
她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眉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连十四问她的话都没回答:“我为什么记不起来?”</div><div id=lineCorrect></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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