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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11节

      “本次命案,有几件事需你帮我确定,”朝慕云指尖捻着铜钱,“其一,便是这‘念文’。”
    厚九泓:“黄氏的儿子,冷春娇的弟弟,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朝慕云:“只是猜测,我现在需要的,是确定,以你之能,应该可以帮我找到答案?”
    厚九泓嗤了一声:“打听个人而已,有什么难的?”
    打听不到,还可以悄悄偷看大理寺的案卷文书……就是得小心点,别被人逮住,打折了腿。
    朝慕云又道:“其二,薛谈和奇永年的关系。”
    “他们有关系?”
    “二人石阶初见,打招呼时提起奇永年亡妻,后薛谈带头哄闹,又言丢了东西,奇永年表情微妙——”
    “你觉得他们中间有事?”
    “嗯,可能与命案有关联。”
    “别人私底下的关系,我哪能知道,人也不会同我说。”
    “他不会说,”朝慕云慢条斯理,“你不会去撞?”
    厚九泓面无表情:“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挑事?”
    朝慕云:“他如今不是看你不顺眼?正方便你同他起矛盾,套话。”
    厚九泓沉默。
    朝慕云眼梢微眯:“若是干不了,可直言。”
    厚九泓磨牙:“干干干!我能干,行了吧!还有呢?”
    “还有死者死亡时间,”朝慕云提点,“你需得想办法看看仵作的尸检格目。”
    厚九泓:“大理寺那位巩大人不是说了,丑时?”
    “就因为他亲口当众说了,才不对劲。”
    一般侦破案件时,长官不会对嫌疑人或公众透露太多案件细节,办案经验丰富者,更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巩直如此,一定有目的。
    “冷春娇致死伤角度也得留意,另外还有,本次案件出现了两种毒,一是致使所有人拉肚子的饭菜,一是死者黄氏的死因,”朝慕云提醒,“看尸检格目时,注意看有没有相关记录。”
    厚九泓点点头:“还有呢?”
    朝慕云凝眉:“所有嫌疑人,都是今晨被官差请上山的,可昨晚他们都在,今晨雨大,为何所有人不约而同,全都早早下了山?”
    见病秧子怀疑的看着自己,厚九泓斜斜翻了个白眼:“我反正是才来没多久,想找我的金子,奈何官差太多,怕别人发现,才往山下走……可能官府也已经发现了,之后我又上了山,才没更大反应,别人嘛,可能各自有各自行程呗,一大早不知道有人死了,按照自己行程下山……等等!”
    “不对,要是知道人死了,何必再折腾这么一通,累不累?是不是所有嫌疑人里,没下山的才是凶手!”
    朝慕云知他在说什么:“你怀疑,之前奇永年提过的一个小姑娘?在寺庙里做饭的?”
    厚九泓拳砸掌心:“就是她!咱们得把她找出来!”
    朝慕云唇角微勾:“你可以找找看。”
    “你这表情……我想岔了?还有有别的事要使唤我?”
    “还有薛谈丢的东西,稍稍有点怪,你去……”朝慕云想了想,又摇了头,“算了,事太多,怕你办不完,此事我感觉稍微有些深,你可顺便看看,干不干得了都没关系。”
    “嘿,你个病秧子,小看谁呢——”
    厚九泓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朝慕云跟着顿住,明显也听到了。
    二人直接起身,走出了院子。
    这个声音说是尖叫,其实并不尖锐,有些闷,像是压抑的捂着嘴,但又控制不住,距离并不是很远,二人绕过两个院子,就找到了源头,引过来的人也并不多,只有招提寺武僧嘉善。
    厚九泓看着房间里的人:“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身量瘦小,看上去十二三岁,穿着灰扑扑的裙子,窝在墙角,双手抱着膝盖蹲着,头脸埋在胳膊里,看不清脸,肘弯衣袖被泪水浸湿,不敢看来人,也不敢动,整个人紧紧靠着墙,颤抖不止。
    厚九泓皱眉转向嘉善:“她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阿弥陀佛,”嘉善双手合十,“还请施主不要靠近,这小姑娘叫拾芽芽,原本是个流浪乞儿,被人欺负逃来了寺庙,时常浑浑沌沌犯病,师父们见她可怜,便没赶她走,因她手艺尚可,便允她帮忙待些女客,只要发病时不在人前,吓着香客就行。”
    “手艺好……”厚九泓立刻想到,“是给黄氏母女做饭的那个?”
    嘉善道:“死者母女二人伙食,确是经她手,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能说话,她一发病,就会如此,外人不理会,不靠近,她自己缓一缓,一两天就能好,若是有人靠近,她便会大叫不止,极为惊恐,甚至会晕厥不醒。”
    朝慕云看着小姑娘,感觉有点像创伤后应激症:“是不是不能碰触她,否则不是伤到别人,就是把自己弄伤?”
    嘉善意外:“朝公子见过此类病症?她犯病时认不得人,若有人碰触,抵抗极为激烈,的确容易伤人伤己,只能等她自己好起来。”
    朝慕云:“她时常犯病?”
    “也不算?她到这里八个月,算上这回,一共五次。”嘉善略叹气,“因死者饭食经她手,她也是本案嫌疑人,官差了解情况后,就一直在找她,怎么也找不到,现在找到了……”
    也没办法问话。
    “此事与二位无关,尽可回去便是。”
    厚九泓:“那就叫她这么呆着?”
    嘉善双手合十:“招提寺十余年来,从未发生过命案,武僧防卫一直没出过纰漏,各处路口都有人把守,今又有官差,寺里人必安全无疑,她这病症,也只能她自己清醒过来,他人无法照顾相帮。”
    厚九泓不知怎的,下意识看向朝慕云,好像在说,你也没办法?
    朝慕云修心理学,医治方案肯定有,比如和对方建立信任,帮助对方面对恐惧,认知重建,脱敏治疗,药物干预……但现在都不行,得等小姑娘过了这个劲。
    “你试着说几声,提醒她放轻松,深呼吸试试。”
    朝慕云本想自己来,奈何浑身没力气,只能使唤厚九泓:“别靠近,温柔些,别吓坏了人。”
    厚九泓只得照做。
    朝慕云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听清楚外界的声音,厚九泓重复数次后,她攥拳的手松了一些,虽不太明显,但小姑娘好像在有意识的控制呼吸,试图均匀平静。
    坚强的小姑娘,她也不想被情绪困住,在想办法自救。
    朝慕云问:“她喜欢什么?”
    嘉善摇头:“贫僧平日与她无有接触,不知。”
    “那平时喜欢做什么?”
    “贫僧亦不知。”
    “她的房间在哪?”
    嘉善指了个方向:“就在那里,不远。”
    朝慕云去了小姑娘的屋子。
    房间不大,干净整洁,用一个字形容就是有点空,基本没有主人特质,比如黄氏房间,有很多深色布置,以及排列规规矩矩的衣服,比如冷春娇房间,几乎处处是春草色,绣样衣服放的随性,母女只是留宿一两夜,就有了这么多痕迹,拾芽芽在寺里住了半年多,房间却几乎没有和性格体现,就好像这里完全不属于她,她随时都可能会走,或者,她不敢放太多东西。
    除了角落里……
    朝慕云想了想,道:“去寻些胡萝卜来吧。”
    厚九泓没反应过来:“胡萝卜?”
    朝慕云已经转身往外走:“再将厨房的刀拿过来,选窄钝者。”
    厚九泓不知道病秧子看出了什么,但这事很有意思,他很想知道小姑娘看到刀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吓坏了?病秧子心可太脏了,人小姑娘正在犯病啊,还给人递刀!
    但很奇怪,他真的把这两样给找来了,隔远些,扔到小姑娘面前时,小姑娘盯了胡萝卜好一会儿,真就拿起来,紧紧攥在手里,又愣了一会儿,竟然抓起了略钝窄刀,慢慢给胡萝卜削皮,在上面雕起了花!
    朝慕云缓缓呼吸:“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说话了。”
    厚九泓眼睁睁看着小姑娘雕花越来越认真,越来越心无旁骛,仿佛天地广阔,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只有手里的刀和胡萝卜,慢慢的,她身体也开始放松,不再紧绷,直到最后,她转头,看了过来。
    圆圆脸,杏仁眼,眼睫湿湿的,满脸稚气,眼睛里像有一片湖水,干净又乖巧。
    “你看!她看你了!”
    厚九泓伸手拽朝慕云,朝慕云一声不吭,身体直挺挺摔倒——
    他又晕了!
    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闹这个!
    第12章 你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朝慕云醒来的时候,耳边哗啦啦响,声音似远还近,时而如波涛浪涌,时而似浅溪环绕,非是雨声,像山风吹过野林,枝叶拂疏的声音,分不清楚是松涛还是竹林。
    今日无雨,风很大。
    “公子……醒了?”
    随着一道怯怯的声音,朝慕云闻到了热粥的味道,朴实无华的米粥,没有放肉末或野菜,就是白粥,不知熬煮了多久,米香醇厚微甜,似能让人看到灶间温暖蒸腾的水汽。
    晨间初醒,最温暖不过于此。
    朝慕云撑手坐起,就看到依在桌边,腾的站起来的小姑娘。
    圆圆脸,杏仁眼,头两侧卷着两个圆揪揪发髻,头绳垂下轻晃,更显年纪小,还是那身灰扑扑的裙子,颜色素净,又不怎么合身,怎么看都有些大,与昨晚相比,小姑娘干净整洁了很多,可不就是拾芽芽。
    小姑娘在笑,双眉舒展,前额平滑,唇角提升,鼻唇沟加深,露出一点点虎牙,但同时有微微低头,抿唇的动作……
    这是一个不充分,但很真诚的笑,她很紧张,可能也有点担心自己不被喜欢,但仍然坚强的表达着自己,释放善意。
    朝慕云没第一时间问她病情,而是神情舒缓的打招呼:“早上好,拾芽芽,”视线滑过桌子,话音也很自然的转了过去,“桌上饭菜,是为我准备的?”
    拾芽芽瞬间放松,笑容绽开更大,露出小小虎牙,有些羞涩:“多谢……公子昨晚帮我,我不会做别的,一点粥和小菜,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她知道自己有病,因不知什么时候会犯,平时不会往人前凑,她也知道自己犯病的样子很可怕,伤到过别人,也伤到过自己,所有人见过她犯病后,表情都有些奇怪,哪怕关切,都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疏远,她害怕犯病,更害怕清醒之后,身边人的眼神,可这位公子并没有,就像待普通人那样同她说话……
    只看她束手恭立,动都不敢动的拘谨模样,朝慕云就明白了:“厚九泓让你进来的?”
    拾芽芽低头,绞着手指:“我在寺里伺候过很多香客,懂规矩的,没想进屋,本想把食盒放在外头,那位九……九爷突然开了门,让我进来,说公子体弱,需要服侍……”
    朝慕云:“他呢?”
    拾芽芽头垂的更低:“他说白粥太清淡,他不爱吃,出,出去了……”
    房间瞬间安静。
    “你不必忙,我自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