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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破案超神 第92节

      皂吏们打了个激灵,活儿还是得好好干!
    ……
    朝慕云第二天醒来,眼前境况无比熟悉,当然知道是自己身体又没扛住,习惯了。
    起床披衣,粥是热的,茶是温的,鞋也摆的好好,正在自己习惯落脚的位置,一切都很周到,但那个人却不在。
    “夜帮主才走的,”槐没正好听到声音,端着药碗过来,“守了你一夜,本想陪你吃个早饭,被外头的事叫走了。”
    朝慕云:“可有新线索回来了?”
    “我就知道,在你这里天大地大,查案最大,”槐没将药碗递给他,“先喝了,吃了饭,书房一公案的卷宗,有的是你处理的!”
    案子进展到这个阶段,反馈回来的东西越来越多,线索也慢慢能聚集成线,还真跟以往不同。
    朝慕云埋头公案,在书房里一坐就是一天,茶饭连带汤药,都是拾芽芽看着点盯着用的,阳光顺着窗槅移动,再到慢慢消失,时间越来越晚,不知过去了多久。
    感觉到嘴唇干涩,伸手上前摸茶时,摸到了一个人的手。
    “废寝忘食成这样,水都不记得喝了?”
    夜无垢握住他的手,伸出另一只给他倒水,递到唇边。
    朝慕云就着他的手,饮完一杯水,抬眸看他,眸底尽是微笑。
    “还笑——”夜无垢视线掠过桌上这堆乱七八糟的卷宗,神情就不怎么好,“又这么多,可看出什么来了?”
    “我没事,”朝慕云拉他坐下,将之前勾勒整理的宣纸翻出来,“你来看——”
    纸页摆开,一张一张,全是对案子的脉络分析,从圈层到名字,从疑点到细节,无一不缺。
    知道小朝大人是什么性子,夜无垢根本没想过把他带离书房,对上这样的眼睛,也不忍心,只希望他能放松片刻:“正好我也有些新东西,可和你讨论。”
    朝慕云眼睛一亮:“新线索?”
    “但你得听我的,先让我给你捏捏肩,再饮一盏茶,我就说给你听。”
    夜无垢偏头,眸底盈着桃花:“本帮主今天呢,手有些痒,想练练技术,小朝大人允不允我占这个便宜?”
    话语双关,就差明挑出来,不是想练什么技术,就是想占便宜。
    但朝慕云知道,这回还真就不是占便宜,夜无垢是看出他伏案太久,肩膀僵硬了。
    口不对心的小狗。
    “好,你给我捏捏。”
    夜无垢立刻上手。
    看准位置,从缓到急,从急到缓,从轻到重,由重转轻,几下手法行云流水下来,他就看到了朝慕云脸上放松的愉悦。
    桂公公当真能人!教的太好使了,得让父皇赏他!
    朝慕云即便闭眸享受着,也没忘了正事:“你寻到什么新线索了?”
    夜无垢也没有吊着的意思,只要小朝大人听劝,他就好说话:“你还记不记得,姚波尸体,脚趾甲缝里的金沙?”
    朝慕云当然记得,他还记得研究这个的时候——
    “你不是说,京城里不会有这样的金沙?”
    夜无垢弯唇:“京城的确不是这种地势,但若有人人为制造呢?”
    “人为制造……”朝慕云沉吟,“炼金的沙,也能人为制造?”
    刚好一个捏肩最佳时间段结束,夜无垢停了手,不知从身上哪里,掏出一只小荷包,放到朝慕云掌心,抽开袋口:“你看。”
    这是一小袋金沙,质地和姚波脚趾缝中发现的一样,非常明显的细沙,粗看不察,对光耀金,就是金沙,但朝慕云对着蜡烛看了一会儿,突然蹙了眉,发现不对劲。
    夜无垢:“看出来了?”
    “这并非我想的那种金沙。”
    朝慕云仔细又看了片刻,神情笃定:“世有古法沙中淘金,乃是金藏沙中,量不多,金不易取,但这袋沙子,非沙中藏金,而是沙上沾金。”
    沾于外,而非融于内,不是天然金沙矿,更像是……金子埋在了沙子里,时间长了,或者时间不长,经过一定意外摩擦,有金粉沾在了沙上。
    此前他和槐没一同看尸,并没有看出这一点,不是他们不仔细,是姚波脚趾缝中那一点,实在很难分辨清楚。
    “有人藏金……埋在沙子里?”朝慕云看着夜无垢,“你找到了?”
    夜无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或许是有人见钱眼开,想要匿下一笔巨大财富,或许是金子在转运中出了什么问题,暂时出不去,只能隐藏,我循着线索找到了曾经埋过金的沙地,但晚了一步,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转移。”
    现在在哪里,被谁摁着,暂时不知。
    朝慕云思忖:“至少你见过那些沙子了,埋金,可是个沙坑?位置在哪里,体量多大?”
    “护城河边,山石凹处,人迹罕至,河水冲刷出来的沙坑,平日是极不起眼的,不会有人去,体量么……”夜无垢想了想看到的场景,“仅我挖的那个沙坑,能藏的金子就不少。”
    鸱尾帮帮主都说不少……
    朝慕云挑眉:“京城里,能调出这么大额度的金子,大概只有钱庄了?”
    比如惠通钱庄。
    “但钱庄的金子都是有数的,每日账目都要清算,突然多或少这么一笔,必有痕迹,比如别人要凭银票提,大概需要提前知会,钱庄才好准备。”
    “你猜怎么着,”夜无垢打了个响指,笑容得意,“这个我也查到了。”
    朝慕云微眨眼,小狼狗这回是真厉害,案子查的很高明啊。
    夜无垢:“鸱尾也与惠通有账目往来,注意到银票问题时,我就让人悄悄关注了,王德业死前两天,惠通钱庄就有银票提金交易,量很大,客户身份查不出来,其后也没有更多痕迹,该出城的几车金子,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你说怪不怪?”
    “不见了?”
    朝慕云当然知道,不可能不见,东西去处,总有痕迹,而且是那么大体量的金子,怎么可能消失不见?只可能是有人,想让它消失不见。
    “此事漕帮没有动静?”
    “没有。”
    “那就更奇怪了……”
    以漕帮京城的力量,怎么可能不知道,不动作?
    朝慕云很难不去怀疑,漕帮就是这件事里的幕后黑手。
    第75章 说吧,让你男人干什么
    夜静月沉, 一室幽谧。
    沉默良久,朝慕云才又道:“这个惠通钱庄……”
    “我动用了父皇的力量,想办法查了查这个钱庄, ”夜无垢道, “能在京城做这么大,当然不是没有理由,它背后有宗室的影子,但这些年来只是做生意, 从不欺负人, 不过底气足,也绝不会被人欺负,挣的钱还算干净。”
    朝慕云看着他,似笑非笑:“王德业胃里取出的银票,你应该也请钱庄帮忙分辨过?”
    夜无垢点头:“是。但凡钱庄票号,都会有类似市面上造伪行为的烦恼,惠通钱庄老师傅们精益求精, 方法时换时新, 外头再好的造假技术, 到了他们面前,也得露怯。”
    朝慕云懂了:“也就是说……假银票糊弄外头人行, 骗不了内行人。”
    “是。”
    “所以——”
    “没错, ”夜无垢笑唇斜勾,“王德业吞进去的那个, 就是假的。”
    那这点, 是不是他真正的死因?
    比如, 和某些人做了些不为外人道的交易, 他拿到了他该得的银票, 但这些人呢,骗了他,并没有真心给钱,只给了他一张假银票,唬住了他。
    这些人也并不害怕事败,或计划里本就有杀人灭口这一环。
    再或者,王德业眼尖,发现的是假银票,也知道自己无法逃出升天,在关键时刻吞了这张银票,以期后人能发现他死的不对,也算留下一二证据……
    既然出现了财务纠葛,不如就顺着这个方向分析。
    “谁和王德业合作,允了银票,又突然反悔了?”
    这样的问题到现在,答案似乎已经摆在眼前,很明显了,二人异口同声——
    “漕帮。”
    京城主帮帮主,康岳。
    朝慕云沉吟:“漕帮走水路生意,应该是很希望河道通畅的?”
    夜无垢颌首:“水路畅通,船就好跑,我们的生意就好做,钱挣的就多,朝廷修渠理河道,我们大多持正向态度,一时不便,是为了将来的舒适,大都会选择忍一忍。”
    “但王德业的治理河道一行,被阻止了。”朝慕云拿来地图,找着王德业原本的目的地,“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么特殊?”
    夜无垢指了指河道中心点:“这里似乎有榴娘娘的人,我暂时还不确定,得等闻大人的反馈,但另一点,我是确定的,这里是贩卖私盐的大本营,规矩混乱。”
    那有人在这里钻空子搞事,好像就很正常了。
    朝慕云:“我记得你曾说过,姚波这个依附主帮的小帮派,地盘就在这附近。”
    “我也查过他行迹,但都是漕帮中人,我身份反倒没那么合适,厚九泓帮了很大的忙,”夜无垢缓声道,“王德业死前这这段时间,姚波确曾不止一次找过王德业,手持银票,有行贿之嫌,但这银票数额几多,是否和我们在王德业胃里发现的一致,就无法验证了。”
    朝慕云:“事发之时呢?王德业死时,姚波在何处?”
    夜无垢:“不在场证明丰富,但他曾在河边驻留。”
    朝慕云:“你觉得,人是他杀的么?”
    “未必,”夜无垢沉吟,“漕帮做事,讲究分工明确,尤其与官员交往,更会谨慎,若有暗杀布局,送钱行贿的,和最后下手的,一定不是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知道,当然就不会被对方察觉,行动也就会万无一失。”
    如果这两个人有见面,他倾向于——姚波可能只是为了送钱。
    朝慕云感觉到了他表情不对:“你还有发现?”
    顿了下,夜无垢才道:“王德业死那晚,有兄弟曾听到姚波的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类似‘怎么可能’的话,但当时情况比较敏感,小兄弟只是听到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并不确定这话指的是不是王德业。”
    在他这里,姚波杀王德业的可能性非常之小,但都是基于他一贯的思维猜测,并没有有利证据佐证。
    “无论如何,王德业是因财而死,”朝慕云道,“不管他给了别人什么好处,双方谈了什么条件,这条交易行为都一定是存在的,只是对方反悔了。”
    夜无垢:“嗯。”
    “那姚波呢,他为什么死?”朝慕云视线掠过烛光,“如果他的任务只是去送银票,事情已经办妥了不是么?”
    “可他也被我查到了,”夜无垢眼梢眯起,“行事不密,就要有被灭口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