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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传喜站在高原对面,眼神左右徘徊道:文东,是你说还是我说?你要不好意思开口,那我
文东面色涨红地坐直身子,眼睛里也爬上了血丝。祸是自己闯的,这时候如果自己再不主动承认,那真就没良心了!
高原哥,我事情是这样的,石板材突然突然降价,市场的环境一下子变坏了。目前价格已经降到了六成,照这个方向发展,咱们厂极有可能会会负盈利。文东颤抖着嘴唇惊吓道。
不能啊?咱们本省的石材厂本就不多,而且地产行业也开始有了起色。如果按市场规律来判断的话,本省石材应该是需求大于供给,不应该降价才是,而且还一下子降了这么多!文东,你考虑过降价的原因吗?高原做任何事,都会先分析问题找根源,而且他分析的很对,如果市场是良性发展的话,石板材绝不会降价。
文东紧抿着嘴唇,许久才开口说:这个事我也在打听,但事发突然,传喜叔没忍住就找您汇报了。现在外面的客户都想压价,如果咱不按市价卖的话,人家可能就去买别家的板材了。
高原则摇头断定道:这不正常,这个价格也不会长久。如果我猜的不错,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极有可能是背地里有操盘手,来操纵市价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价格的突发下跌,绝不是市场规律的自动调节,应该是存在人为操纵。
这种现象对高原来说并不可怕,因为他上学的时候,读过一些关于经济、市场类的书。很多国外寡头企业的形成,似乎都是用资本操控市场这一套路。只是让高原没想到的是,这种现象竟然发生在了本省的石材行业。
而且高原越往深里想,就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因为目前省内石材市场,还没有形成气候,各路石材厂家的根基都不是太稳。如果这时候有高手玩儿这个把戏,一般的小厂家确实扛不住。负盈利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挤死一大片小石材厂;然后暗处的高手再低价回购这些厂子,接着再把石板材价格炒上来,最后便能赚得盆满钵丰。
最关键的是目前的法律体系还不健全,没有一项法律明确规定限制这种收割现象。高原对这事儿,曾经还真了解过,他也想过有一天,自己要不要这么干。但后来想想还是没干,因为太缺德,说好听点儿叫价格战,说难听点儿,就是血腥的资本收割。
就这点事?高原笑了,他放松地舒了口气,又抿了口茶水说:不必过度惊慌,这个价格最多撑两个月。文东,近期就不要往外发货了,反正咱们厂周围,有的是荒地囤积石板材。你就把货先囤着,厂里咬牙挺上他两三个月。这段时间过去之后,价格肯定还会飙升,甚至比之前的价格更高。
高原自然不用担心,第一,高王庄石材厂不用支付承包费用,而且矿上的石料都是自产的,相较于别的厂家,高原的厂子投入更少。第二,按照之前的出货量估算,目前厂里至少还有400多万的流动资金,这400多万撑两三个月足够了。
等这个风声一过,市价肯定会一路飙升。到时候厂里再把囤积的石板材往外出售,那几乎就是躺着赚钱。所以很多时候看问题要深入,了解了前因后果,坏事也能变成好事。
可张传喜却急了!他跺着脚朝高原道:厂里哪儿还有资金再支撑三个月啊?高总,您要是再不给想办法,下个月都撑不住了!
高原眉头一皱,抬眼看着传喜问:叔,你闹什么洋相?按照你们出货量估算,厂里至少还有400多万的流动资金。你别看我平时不在厂里,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我爸一聊,矿上每天开采多少石材,我大体就能估算出咱们厂的营业额。哪怕文东在外面,有个一百多万的货款积压,那厂里不还得有近300万的资金储备吗?
文东的脸都煞白了!话题聊到这个份儿上,纸怎么可能还包得住火?
传喜直截了当道:他在外面还有400万的货款压在客户手里呢!高总,目前厂里的账户上,是真没多少钱了!零敲碎打不到60万,下个月工人工资都是个问题。
什么?!高原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如果单纯是市场价格的波动,高原凭借自己的头脑,还能应付过来。可厂里的资金被抽空,这可是他打死也想不到的。他曾千叮万嘱,让文东不要卷入货款积压的陷阱,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高原的脸色一点一点沉寂了下来,他轻易不发火,只是强忍着心中的憋闷,抬手指着文东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400万的货款是怎么积压下来的?
文东吓得站起来,腿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两步说:开始开始客户谈得都挺好,要的货量也大。我我没想到他们结款的时候就变卦,货款一再延期。
那我之前不是嘱咐过你了吗?像这样的客户,只合作一次就够了!怎么会把雪球滚得这么大?!高原咬着牙,他搞不明白文东这么聪明的人,咋就犯了这种糊涂?
文东自然不能说是巩珺引导的,每次签约巩珺都跟他保证,说是老客户、信得过,钱早晚会给、一分也不少。他更不想让巩珺骂自己小气,做事情没有魄力。两人缠缠绵绵稀里糊涂,文东热血一冲脑门儿,哪儿还顾得上高原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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