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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
“对,相公。难怪你那么精通人情世故,原来是在此间供职的。”
“我并不是在此间供职的,只是过来办点事。”
“原来如此……”尚烟叹道,“也对,你擅长的也不仅仅是人情世故。你是能文能武,全知全能。”
尚烟和所有人一样,只看出了眼前的少年深藏不露,头角峥嵘。
但没人知道,对于小紫想击败的人而言,他的身手,远远不够强;他的耐心,远远不够好;他的谋略,也远远不够用。
因为敌人太可怕,他才能在这里牛刀小试。但对于他想实现的大业而言,这一切都不过是笑话。
他无法跟任何人倾诉,只能岔开话题,勾了勾嘴角:“今晚你写的诗,很有趣。”
尚烟先是一喜,遂想起自己所作长诗中,有诸多与小紫相遇的细节,顷刻间,只感到五雷轰顶,急道:“我我我我,我只是那会儿一下找不着灵感,正巧窗外能看见碧阳水,便想到了前一夜发生的事。总之,只是为了迎合命题诗而已,你别误会啊……”
“没误会。我还没自以为是到这个程度。”小紫的态度倒还是淡定。
“那,那就好……”尚烟脸颊发烫,快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对了,诗中的‘紫苑’是指什么?”
尚烟没好说,那是小紫的眼睛,就跟紫苑一样神秘美丽。
“紫苑是我最喜欢的花。”尚烟撒了谎,怕被拆穿西洋镜,赶紧补充道,“原来,哥哥诸多本事里,还有一个‘过耳不忘’,好生厉害。”
小紫却没上当,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哦,原来紫苑是你喜欢的花。我还道你写的是我的眼睛。”
尚烟瞳孔地震状,心中有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一时连话都不会说了。
谁知,小紫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见她已经慌成这样了,反而更起了戏谑之意,回眸看她:“怎么?不是?”
“你……你的眼睛分明是黑色……”
小紫闭上眼,再睁开,黑眸变成了紫色:“改变瞳色而已,雕虫小技。”
“天啊,这是什么术法,教教我呀,我也想让眼睛变色。”
小紫眨了一下眼,眼睛又变回黑色:“所以,那紫苑是写花,还是我的眼睛?”
好容易转移了话题,又被拉回来。尚烟快崩溃了,提起一口气,气鼓鼓道:“你对的‘锦杏垂游烟’,难道又不是与我有关了?紫、修、哥、哥。”
方才与韶宇对对子时,他其实原本便是想试探尚烟是否记得自己。可是,当尚烟真的喊出“紫修哥哥”,还是用儿时那个语气,紫修还是出神了许久。
他低头看着尚烟,笑道:“你可总算记起来了。”
不知为何,他既希望她记得自己,又不希望。他知道希望她记得的理由——谁不希望被童年好友记住呢?
但是,他不知道不希望她记得的理由。
“真的是你!”尚烟大笑起来,“紫修哥哥,真的是你!”
她好开心,开心到恨不得抱住他转圈圈。可惜紫修是男孩子,现在他们都长大了,这样做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她走上前去,抓住紫修的袖口,激动地晃了晃:“我居然还有机会见到紫修哥哥!”
紫修又一次出神了。
她变得那么美,现下又那么开心,他自然也受到了感染。
可是,心底那一阵隐隐作痛的酸涩感,究竟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紫修想了想,可能是方才和韶宇打斗留下来的后遗症。他决定忘记这种不适,只笑道:“如何,现在知道规规矩矩叫紫修哥哥了?”
“我几时不规矩啦?”
“现在不说要我入赘了?”
尚烟怔了一怔,突然想起自己扮演“倾国红颜尚烟大小姐”的戏份,只恨不得一头碰死了。她羞红了脸:“儿时的事,不要再提了……你的记性真的好可怕,竟连这个细节都记住。”
紫修笑意更浓了一些。他喜欢看尚烟发窘的样子。
尚烟道:“今晚你真令我大开眼界。你说说看,你仪态从容,剑术精绝,棋高一着,笔酣墨饱……还会帮我解决家庭纷争,除了那几个比较娘的不太擅长,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言过其实了。”紫修不以为然道,“我会的那点东西,不过是为了赢得花魁大赛,跟曾经的头牌们偷师一些罢了。”
“我看头牌们也并无你这般的水准,你才是我心中的花魁哥哥。可惜,今晚你退出比赛了……所为何故?”
提到这件事,紫修便觉得窝火。
其实他并非退出了比赛。他与共工韶宇比试结束后,正准备去参加下半场,玉风却跟他说,因为他怼客人,失去参赛资格——
“世子殿下,现在你可知道了,并非所有人都能在这快活楼谋生的。因为,相公的作用是取悦客人,而非令客人不快。不管你是文能提笔安天下,还是武能上马定乾坤,这快活楼相公你都做不了。”
至此,紫修对天鹤神琉的一番奋斗,终究是错付了。
想到天鹤神琉,他又想起了魔界诸多烦心之事。
“没什么原因。单纯觉得无聊罢了。”紫修漠然道,“对了,虽然你不想嫁给共工韶宇,但也不能退婚退得太难看。他父亲可是水神,你们家目前的势力,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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