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已经上前接过了前台手上的票，两指捏在手中，垂眸看去。
    一模一样的水族馆入场券。
    还是单张情侣票。
    黎雪看清楚了他手上的票，有些心虚地看向地面。
    行政已经准备好了贵宾室，走过来悄声跟她打了声招呼：“黎总，贵宾室可以用了。”
    她对上韩司穆渐深的目光，道：“跟我来吧。”
    走在公司的廊道上，两人都没主动说话。
    到了贵宾室门口，黎雪刚想伸手推门，就被韩司穆的手臂挡住。
    他将裴恒衍送的那张单票夹在指缝间，嗓音中含着笑意，“裴恒衍邀请你今晚去，你又邀请了我，怎么办？”
    黎雪目光游移，“我约了你，自然只跟你去。”
    男人半边身子靠在墙上，看上去心情大好。
    他还从裤兜里拿出手机，“裴恒衍送你的也是情侣票，我还真挺好奇单人票是有多难抢。”
    “......”
    黎雪连忙按住他的手机屏幕，“你这大企业董事长，哪儿有什么困难的。”
    她摸了摸鼻子，“其实吧，单人票还是能买到的，但是情侣票会送一个鲸鱼抱枕，所以......我就买了。”
    额头被人弹了一下。
    韩司穆被气笑了，“黎雪，你多大了？”
    “......”
    黎雪捂住额头，“那个是非卖品，而且还是限量赠送。我跟工作人员联系过了，他们介绍我买情侣票的。反正不要白不要嘛。”
    声音越来越小。
    “单身人士，怎么就不能拥有抱枕了？”
    额头又被人弹了一下。
    弹在手背上。
    韩司穆懂了，“所以你就拿我当假的男朋友？”
    黎雪避开他的目光，伸手往他兜里掏另一张情侣票，“那我找别人了。”
    后脖颈被人捏住，很快又放开。
    韩司穆指尖弹了一下票面，“我没说不愿意。”
    “......”
    黎雪伸手，欲言又止。
    他额前的碎发落下，衬得那双黑眸更加深邃，“不过——”
    “不过什么？”
    韩司穆唇角上翘，“那个抱枕拿到之后，你得借我玩两下。”
    黎雪：“......？”
    ......
    离开贵宾室，黎雪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韩司穆面前脸红了没有。
    买情侣票是故意的，想要鲸鱼抱枕也是一个借口，单人票很难抢更是一个谎言。
    只要韩穆司上网搜一搜，没什么可以瞒得住他。
    她就是想搞清楚。
    想知道韩司穆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
    一直到中午，黎雪从会议室里出来，手机收到韩司穆的微信留言：【我在你公司楼下的日料店，下班了直接过来。】
    她站在电梯口，唇角勾起。
    挺好的。
    不用费心思去想中午吃什么。
    楼下的日料店全国连锁，黎雪来过几次，感觉味道还不错。
    到了韩司穆跟她说的包间，服务员刚好上菜。
    看着满桌的日料，她还诧异，“你怎么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韩司穆拉开旁边的座位，“我猜的。”
    寿司上桌，连杯子也被烫过，里面泡着淡黄色的玄米茶。
    他将筷子摆放在她面前，“黎同学，吃好中午饭，下午才有力气去玩。”
    她笑，“谢谢。”
    男人左手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很亮，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银白色的光芒。
    黎雪盯着他的戒指，问了声：“你这戒指戴在这里是什么含义？”
    韩司穆将戒指拨弄了一下，“没什么含义，我随便戴的。”
    她抿了一口茶，“挺好看的。”
    他看向她手腕上那条紫晶链，唇角微微勾起，“你要是喜欢这个戒指，我送你一个？”
    黎雪差点被茶呛到。
    送戒指......
    不是只有情侣和夫妻之间，才能送给对方的吗。
    她又喝了口热茶，轻声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送我戒指？”
    “......”
    韩司穆将一块寿司夹到她碗里，瞄了她一眼，没回答。
    头顶的空调风声呼呼。
    盖住细微的声音。
    半晌，他才轻笑，嗓音有些低哑，“你想呢。”
    -
    饭后，他们开车去了水族馆。
    到了检票处，工作人员沿着虚线撕掉情侣票，还将一个蓝色的鲸鱼抱枕送到韩司穆手中。
    黎雪目光一直盯着，伸手去抢。
    他手肘一抬，不让她够着。
    “说好借我玩两下。”
    韩司穆摸了两把，又捏着鲸鱼尾去碰黎雪的脸，碰两下，躲开，再碰两下，又躲开。
    黎雪用手挡脸，“哎哎哎，幼稚啊你，妆要花了。”
    她趁机伸手捞了一把，终于将鲸鱼抱枕从他手上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快步跑进馆内。
    韩司穆叉着腰在原地，看着前面小碎步跑的人，有些好笑。
    他往旁边看了一下，刚好瞄到货架上挂着一排情侣钥匙扣。
    图案是鲸鱼。
    ......
    黎雪抱着鲸鱼抱枕走在馆内。
    周围湛蓝一片，珊瑚海波光粼粼，一条条黑色的鲸鲨在头顶游过，笼下的阴影忽明忽暗。
    她走在前头，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韩司穆。
    男人刚好跟上来，手指上挂着两个钥匙扣，一个蓝色，一个粉色，一看就是同款。
    他抬抬下巴道：“挑一个。”
    黎雪直接抽走蓝色的，还问：“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韩司穆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情侣票抽奖送的。”
    她连忙停下，惊讶，“还有这样的好事！”
    “嗯。”
    韩司穆将粉色的钥匙扣放进自己裤兜里。
    黎雪看了眼，唇角微微勾起，对上他的眼眸，笑意更深。
    她凑过去，“要不我跟你换一个？我拿粉色好了。”
    说完，黎雪往他的裤兜里轻勾了一下钥匙扣。
    勾不出来。
    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她又靠近了些，伸手摸进了他的裤兜里，扯了一下。
    最里面有个暗钩。
    韩司穆低头看着她，眸色越来越深。
    黎雪的手正要从兜里出来，男人却在这时按住了，开口的嗓音很哑，“摸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