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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全本丸默认她尊位最大,那些平安老刀都没一个在她面前端过长辈架子,保持着十分稳定的上下级关系。
按理说她应该开心的。
可再多回顾两遍,怎么就越来越不是滋味呢?
摇摇头,郁理甩掉那点失落感,伸手一件件脱去外层的重负,准备换上衣柜里自己给自己置备的色打褂。
以前她还觉得这种有拖尾的节庆和服挺麻烦,除了华丽好看一无是处,现在跟刚刚那一身相比她顿觉打褂其实挺轻便的。
打开柜门,郁理从中取出衣物时,没注意将里面另一件给刮带出来,落在了地上,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雪白一块一下子散了形。
咦?我有这件衣服吗?弯腰捡起时,郁理疑惑了一句,料子还挺眼熟
当衣服被拎着抖开,变成一件装饰着金色细链的兜帽羽织时,郁理的脸色凝固,然后一拍脑袋很是懊丧:忘了还了!
这还是去年秋末那会儿她被迫落水之后鹤丸借给她掩盖狼狈的羽织,本来想着自己洗好就还他,结果那阵子事多她直接给忘了。
鹤丸也一直没上门来要,这衣服就一直被郁理放柜子里,一直到今天掉出来才想起还有这件事。
瞧我这脑子敲了敲额头,郁理将另一只手拿着的打褂放了回去,决定先把羽织重叠好然后下楼顺手还回去。正巧今天就是鹤担任近侍,找他挺方便。
心里这么打算着,结果两只手都捏在羽织的肩头部位,郁理看着这件雪衣完全展开后衣襟上精巧的细链和链扣在眼前轻灵抖动着,忽然就停住了折叠的动作。
说起来上次一身湿穿着完全没感觉啊
一边如此喃喃着,某主君一脸面无表情又抖了一下羽织,然后双手一掀一反,直接就把衣服罩在了身上。
我就试穿一下,看看效果也没什么吧?
郁理是真的这么想的,一时兴起穿着玩,鹤丸这羽织是真好看,这次有现成的机会在不如就上身试一下,之后就换回来。
可愣是没料到,就这么短的一段间隙里还给她翻了船。
主公,你在哪?楼下好多人都叫你跟他们一起快速跑上二楼找人的鹤丸国永轻快的招呼声止步于他站在门口望进室内的那一刻。
因为在卧室区试穿不过瘾,干脆去见客区等身镜前左晃右晃看羽织效果的郁理:!!
震惊和错愕的一对视线相撞,磁撞出窒息后的死寂。
有什么比偷穿别人衣服时被当事人现场撞见更尴尬的场面了吗?
有!
那就是他还是自己今天的近侍!
嘭!
惯常开着的障子门无风自动,非常用力地合上,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某鹤关在门外。
三分钟后,是一身金红打褂的主君脸色平静地出了房门,她的手里拿着已经重新叠好的羽织,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咳,主鹤丸咳嗽一声,想说点什么时胸口就被推来了那件羽织。
淡雅的香气突然逼来,一张近距离看更加瑰姿艳色的玉容同时逼近,表情看似阴森逼人实际上更像是恼羞成怒,对方低声威胁: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你也什么都没看见,明白吗?
捧着被外借了几个月的羽织,鹤丸紧抿唇用力点头,身形微颤。这到底是因为惊吓还是憋笑,只有当事鹤自己知道了。
而郁理那边,在发动完主公说你不知道你就不知道的老板技能后,秉承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就不存在的厚黑精神,像个没事人一样下了楼。
这等心理素质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死宅期的郁理能立刻挖个洞把自己埋了,而不是像现在还能回头威胁当事刃逼他封口。
但要说一点影响都没有,那就是骗人。
至少慌和尴尬都是有的。
慌的是人设在鹤丸面前翻车,虽然问题不大,可也够打破他对自己的以往印象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而尴尬什么自然不用多说。
鹤丸大概也明白郁理这会儿不大乐意他总忤她跟前,非常识情识趣地跑远了,也让郁理松了口气。
正月里午后的节奏要更舒缓些,特别是吃过御节料理,腹中饱食的大家都懒得动弹。
在大广间里坐了个把小时的郁理也趁机去睡了个午觉,说实话正月之前全本丸都忙得不轻,这会儿享受劳动成果了懈怠一下也是应该的。
这几日过得十分惬意的她午休也是格外舒服,一睁眼已经快要下午四点了。
鹤丸那家伙,这个点都没来叫我吗?想说这近侍有点失职吧,想想上午的尴尬事郁理觉得自己也说不出口,干脆揭过了。
下楼走在檐廊上,此时的本丸安静的仿佛上午的喧闹都是错觉一样。
郁理倒也不意外。
这个点该热闹的劲头都闹得差不多了,除夜那晚的年夜饭他们闹得也不轻,今晚正月还要继续开宴会,估计都在养精蓄锐。
郁理借着寒风吹散刚睡醒的浊气,不时能听见刀剑们猫在屋里活动的欢笑声,她不由也跟着勾起唇角,想继续逛一逛的兴致就更高了。
啊,主公!
路过源氏院的时候,郁理碰到了刚从屋里出来的膝丸。薄绿发的太刀在看见她时露出了很高兴的笑容,一双长腿不自觉地往这边快速迈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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