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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出来他很慌张,阮卿叹了口气,道:“所以别催了,有些事只能当事人自己走出来。”
阮卿不知道他都想了什么,反正那之后他很少再问黛玉了,她确定宝玉现在不会再追着别人问黛玉后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而且她很快也没时间纠结这些了。
因为宫里传来消息,说查到安乐公主的行踪了。
这件事被皇帝交给了阮卿和大公主负责。太皇太后早就死去很多年了,这事不一定是好事,再加上阮卿和盛清竹在金陵立了不小的功,很多人一想到要给两个女人论功行赏就浑身不得劲,巴不得她们滚远点不要与自己这些高贵的男人为伍,因而也就没有人反对。
阮卿走时,先去宫里找谢贵妃谢恩,正好碰上谢贵妃接见命妇,就乖乖坐在偏房等待接见。
她进屋的时候好像错眼看到了穆宛云,看见对方正低眉顺眼的跟在一个身着郡主朝服雍容富贵的女女子身后,一派恭顺勤谨的样子。阮卿微微垂下眼叹息一声。
那女子她认得,是大皇子长女明珠郡主,身为嫡长女,她虽然没有封地,但是可以配备侍卫和郡主府的,又是容家宗妇,地位极高,可穆宛云曾经也是不亚于明珠郡主的县主,一个是皇家固定配置,一个是生父用战功换来的,说到底,两人的地位并没有差很多,有的时候,教育水平也是一样的,大可不必如此卑微。
倒不是说明珠郡主有多爱折腾人,主要是穆宛云自己站不稳没底气,阮卿曾经挺欣赏她,这是一个类似元春一样大方稳重的姑娘,可惜教育理念不同,穆宛云打心底不认为女子能自己建功立业,甚至认为元春大公主等人能有功名是因为家族,这其实也不能怪她,因为现在确实没有能自己出头的寒门女子,她是罪臣之女,还不如寒门呢。
听说容家查出了灵鸢和安亲王一系有关系,直接就带着首级去郦芷那请罪,郦芷只说不知者无罪,但容家主回去见容抉竟然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为防不孝子拖累家族,直接打断了他的腿,灵鸢所出长子也记在了一个临时提上去的通房名下,交给穆宛云教导;容抉对她依旧冷淡,穆宛云的日子不好过。
阮卿叹了口气。
希望她能想明白,有才能的人,从来就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
她在客房喝了几杯茶就轮到了自己,赶紧整理好衣衫,做出端正肃穆的仪态进入殿内。
然后被笑吟吟迎出来的盛清竹全面打破:“快快快,贾太太快来,给父皇母妃谢过恩后我们就出发。”
谢贵妃本来还想跟阮卿说几句场面话,这下是彻底说不下去了,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挥挥手让两人赶紧走。
盛清竹嬉皮笑脸,毫不在意,直到出门后才收敛了笑意,忧心忡忡道:“不知姑祖母身体如何,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来。”
虽说回来就是享福,但是……很多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光是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就是个问题,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她,肯定不愿意回来的。
阮卿倒是没那么多纠结,她做了那么多任务,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回不回来都行,不影响什么,尽力劝劝就是了。
盛清竹纠结了许久,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阮卿道:“贾学士在家做什么呢?”
贾珠靠这次军功升了官,如今是从五品的步军副尉和从四品的侍讲学士,身上还兼着几个职位,称得上是年少有为了,但是光交接就是个麻烦,他昨天才收拾完,阮卿想了一下,不确定道:“许是带着家里的弟弟妹妹玩呢。”
盛清竹道:“近来大家都忙,就他赋闲在家,那地儿荒芜,正好叫他陪我们去。”
阮卿很想说贾珠也是昨天才闲下来,但她看着盛清竹面无表情地吩咐宫人去叫贾珠,停顿了一下,还是很识相的没有吭声。
二人的马车刚到宫门口,正好见到了下车换乘暖轿的盛如月,阮卿愣了一下,忙行礼道:“二公主。”
她垂着头,没有去看对方身边跟着的两个容色极盛的男人。
盛清竹眉头微微皱起来,道:“后宫不得有外男出入。”
盛如月挥了挥手,混不在意:“这是我挑来送给安平姑母的,只在这等着,不会进宫。”
盛清竹松了口气,知道她有分寸,就道:“那行,我这边还有事,改日再聚。”
盛如月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等廖晨死了之后再说吧,最近府上有点乱。”
阮卿:“……”
盛清竹面不改色,道:“有什么事别逞强,回去找大哥帮忙。”
阮卿本来还有些凌乱的心情瞬间平稳了,盛清竹不是极端护短的人,如果廖晨是无辜的,她不可能纵容,那没事了。
她开始想等二公主丧夫那天应该送什么礼物显得喜庆。
贾珠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他还是一身便服,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的,他牵了一匹马,恭恭敬敬地行礼,阮卿这段时间坐马车都坐烦了,毫不客气的牵走了他的马。
盛清竹也不想坐马车,马车本来是给阮卿准备的,见阮卿不要,牵起自己的马也跟了上去。
贾珠:“……”
盛如月先是见过了谢贵妃,这才去往容妃的宫殿。
容妃知道自家手握兵权不好出皇子,从盛如月出生后就松了口气,安安心心做富贵闲人了,没想到临了临了了,还要给女儿操心,听说盛如月将男人带到宫里来后先是骂了她一顿,然后让宫人都退下,神秘兮兮地掏出了个册子,摊开给她看:“这是我让你表哥挑的一些青年才俊,绝对比那个廖晨好得多,你大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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