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页
谢瑜偏头看他:“怎么说。”
宝玉笑道:“听太太说,姐姐来自远乡,想来是见多识广了。我自幼生于京城,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京郊外的一处庄子,年前拼着不孝,生生让家中长辈操心也想出来,也不过是深觉自己见识短浅,想效仿前人行万里路,谁知刚出京城没多久便遭遇野兽,若非几位兄弟拼死相护,想来……不过还请姐姐保密,此事家中长辈并不知情,既然无事,就不必惹人担心。林妹妹她……她比我强,却不如我能随心所欲。因而说可惜了。”
书中所读得的所见所闻所感,终究不如亲身体会一遭。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带黛玉去全国各地玩……但身体不好又是个大坑……愁人,哎
第113章 【113】
不过是同行半个多月的时间,谢瑜就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宝玉与书上描写的确实不太一样。
说是中央空调吧,他行事风格并不暧昧,谢瑜总觉得他看到美人时的笑容和看到美景甚至美食的笑容是差不多的,但要说不是吧,他对每个人甚至包括客栈圈养的狗都是友善关怀的,实在是让人……心情复杂。
不过倒是比随便啃丫鬟口脂的样子顺眼多了。
阮卿对他们的情况一直都有关注,其实她一开始也在迟疑不然就找个庄子把谢瑜放下,但庄子上的人都是普通农民或者下人,她怕那些人会错意把谢瑜当成主子伺候,那就太离谱了。她跟谢瑜的关系可没好到那份上。
而且她很快就没时间再关注谢瑜了。
因为吴茗该走了。
这些事有些突然,但也不是没有预兆。多年征战的身体越来越衰老,太医多次建议她多休息,但吴茗实在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封建社会的男人能有什么正常的娱乐活动,就没听,然后……
她在某天清晨的士兵操练中突然晕倒,心脏一阵抽痛后就失去了意识,等阮卿接到通知的时候,御医都过去了。
吴茗的身体在昏迷,但她本人的精神很清醒,甚至有些无语。
“这……御医技术还挺好?”
那属于劳累过度猝死的前兆。
阮卿在下意识的惊慌中反应过来,也有些无语:“茶姐,贾代善的身体现在都有八十多了吧,你不会还把他当十八岁用呢吧?”
吴茗说:“……害,虽然有时候是有些难受,但这不是忘了吗。”
郦芷这时也插话道:“太子也三十多了,我感觉我也该走了,御医跟我说你属于劳累过度,需要好好休养,你看你是?”
其实她们都知道吴茗的选择,古代世界没什么让人留恋的地方,现在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必须她处理。
果然,吴茗想也不想就道:“等我起来把后事安排一下,我就先走了。”
她说做就做,并没有多少留恋,醒来后就不顾太医的劝阻下床回了军营,那段时间整个荣国府凄风苦雨的,随便看到一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的,以至于阮卿也不得不每天拿着洋葱水偷偷往眼睛上抹一抹,以表示自己没有那么不合群。
对于和吴茗亲近的人来说,他们失去了亲人;对于依靠荣国府生存的人来说,这是失去了依仗,但对于阮卿来说,姐妹是提前下班了,实在不用那么激动。
而对外人来说,荣国公的病就没那么简单了,光其中蕴含的政治意味就格外不同,原本一直让吴茗压的死死的某些朝臣就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郦芷便也忙碌起来,除了这些,她们还得警惕边疆小国的骚乱。
这么多年武将一支独大的结果就是郦芷在军中说一不二,但后果也是吴茗威望过高,她出事很容易动摇军心。
盛朝有个问题就是武将青黄不接,不然也不能到最后落得要探春和亲的地步,倒也不是谁刻意打压,确实是那一辈合适的人都没有,好在年轻一代都成长起来了,吴茗快刀斩乱麻,请旨将一部分兵权交到安春手上,一部分分给了容家等等世家她看着长大的小辈,最后一部分则由郦芷做主,七成给了太子,三成分给大皇子和四皇子,至于贾珠,她俩倒是都没想过,贾珠性情温和,不适合在军中打拼。
军权就这么看似平稳的过度了,波动都被死死压在最底下,只等来日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或者突然爆发。
盛朝明帝四十七年春,荣国公平静去世,被皇帝以国礼下葬。
荣国公死后,皇帝的身子也渐渐不好起来,三天两头罢朝,权利也慢慢移到太子手中,这是在给太子铺路,其他人蹦跶了一辈子都没能把太子压下去,眼见着太子离皇帝只差一个登基仪式,也多数熄了火,乖乖闷在家中明哲保身了。
京城里倒是难得的安分,只是到底是真安分还是碍于其他原因不敢动弹就不得而知了,总之,阮卿过了个不太舒坦的新年。
贾母因为丈夫和大儿子前后去世,悲痛之下也彻底佛系了起来,整天不是窝在小佛堂礼佛,就是偶尔和贾敏去庄子上闲逛,她倒也懒得掩饰了一般,两个儿媳通通不见,除了几个年幼的孙女或者黛玉姐弟俩和被召回来的宝玉外,其余人几个月也见不到她一面。
阮卿也乐的清闲,当然,她表面上也没太明显,还是意思意思悲痛了几个月,把贾母待烦了才在尤氏的陪伴下出来散心。
京城的主街道在之前修葺过,还算平稳,尤氏不会骑马,阮卿也就没牵马出来,她身边还带了谢瑜,几个人没带丫鬟,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