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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阿玛,这些书都很重要,若不学透吃透,恐怕许多东西都难以理解,那些机器也就无法制作出来。再说,现如今我还担着尚书房讲学的差事,要与光哥一起教导诸人呢。若当老师的自己都不懂,如何教导学生?还怎么为我大清培养人才?”
顺治的书,康熙也看过一些,虽然大多看不明白,但少数浅显的还是能够理解部分的,也大致知道那里头说了哪些惊异之事,又有哪些惊异之物。每个都让他震撼不已,心中久久未能平静。
听得胤礽如此说,康熙本张嘴想劝他莫学了的话活生生咽回去,改口道:“那也得注意休息,不可因读书伤了身体。”
胤礽点头:“儿臣知道的。”
康熙环视四周,指着屋里冰盆蹙眉:“撤两盆。”
胤礽赶紧丢下笔,站起来抱住身边最近的冰:“不行!不许拿走!”
“置这么多冰,你受得了?若是贪凉受寒了怎么办?”康熙怒瞪,转头又骂奴才,“主子任性不晓事,你们也不晓事?也不知道劝着点,竟由着他胡来!”
胤礽跳脚,“怎么就受不了了!您撤了,我才受不了呢。您要是担心我着凉,大不了我再披件外袍总成了吧!”
“裹着衣服置冰盆,亏你想得出来,这还不如你不加外袍,撤两盆冰呢。”
胤礽无语,这怎么就不如了。吹着空调盖被子难道不是常规操作?
眼见奴才上前移冰盆,胤礽紧紧抱住不撒手:“反正您不能拿走!”
为了个冰盆,还耍上赖了。
康熙撇开脸,这模样,半点太子形象都不要了,简直没眼看。
“您若是让奴才抬走,那就让他们把我一起抬走。”
康熙努力遏制住抽搐的嘴角,青筋暴跳。
胤礽开始哭求:“汗阿玛,您要是把冰撤走了,我会热死的。我真的会热死的!”
康熙无奈扶额:“那就让他们挪远点,放角落里。”
胤礽张嘴,还想再说。康熙瞪眼:“别得寸进尺!哪有人把冰盆放自个儿身边的!”
胤礽想了想,挪角落总比被撤走好,勉勉强强、委屈巴巴点头:“行吧。”
康熙:……
这小子是指望不上他会乖乖听话的,康熙只能再三叮嘱毓庆宫的奴才,转头又让梁九功去内务府传信,不许他们纵着太子。
各宫冰块多少都是有份例的。就胤礽这个用法,该有的份例早就用完了,必然是他额外管内务府要的。他是太子,但凡开口,内务府就没有不应的。可不得紧着他吗!哼,断了内务府无限量的供应,朕看你怎么办!
对此,胤礽尚且不知情,知情也无所谓。
呵!当谁不知道硝石制冰呢。没有冰,我还能弄不来硝石?
康熙走后,胤礽又做了一张测验卷子,伸了个懒腰,正打算休息会儿,就见胤禛身边的宝珍急匆匆跑过来:“太子殿下,四阿哥惹了皇上不悦,被罚在乾清门前跪着思过,还请太子去救救四阿哥,向皇上求个情。”
胤礽愣住,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雪团今日闯进了大阿哥院里。”
胤礽有些惊讶,雪团从前被胤禛惯坏了,是会有些乱跑,还闯过一回祸,把胤祉的琉璃瓶给打碎了。好在胤祉没怪罪。后来胤禛赔了个更好的给胤祉,胤礽又劝他,遛狗不牵绳,恐留下祸患。
胤禛听了进去,没舍得用绳子拴着雪团,却指派了两个太监专门照看。一个负责饮食与卫生,一个负责陪玩陪跑。如此雪团身后日日跟着人,胤禛也尝试着教育过它几回,它倒是乖觉了很多。似这种莽撞闯入他人院落的行径已是许久不曾发生过了。
虽有些疑惑,胤礽也没往心里去,道:“这也没什么。东西五所在一块,四弟住西五所,大哥住东五所,两个人院子本被离得近,雪团偶然误闯也是可能的。可是又打碎了什么东西?让四弟去给大哥赔个罪,把雪团领回来教训一顿便好。”
宝珍摇头:“坏就坏在雪团不知怎地咬了大阿哥。”
胤礽身形一顿,这就不好办了。可雪团毕竟是畜生,即便是胤禛养的。也万没有因为畜生咬了胤禔,康熙便罚胤禛的道理。
“大阿哥当场发怒,把雪团甩了出去。雪团撞在墙上,摔死了。”
胤礽一颗心往下沉。
宝珍又说:“四阿哥亲自去寻雪团,刚巧看到雪团血淋淋的尸体,立时同大阿哥起了争执。大阿哥随口说了句没控制住力道,对不住。
“四阿哥却嫌他言辞没有半点诚意,不是真心。大阿哥指责四阿哥为只狗斤斤计较,说死了便死了,大不了改明儿还一只新的给四阿哥。四阿哥更生气了。直接……直接抓起砚台砸在大阿哥头上,两人扭打起来。”
胤礽深吸了一口气,胤禛与胤禔相差了将近七岁!是不是傻!这哪里打的赢!
“四弟受伤了没有?”
宝珍一噎,突然眼眶温热起来。旁人听了此事,只说四阿哥不对。便是德妃,只怕也会觉得四阿哥行事冲动。唯独太子,第一句便问四阿哥是否受伤。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去永和宫,直接跑来毓庆宫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在皇上跟上,太子的话比德妃更有用。
“皆是小伤,没有大碍。只是此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很是生气,说四阿哥不敬兄长,让他跪着反省。这大热的天,乾清宫门外地上晒了一日,火烧似的。奴婢担心四阿哥……担心四阿哥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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