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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心头触动。
    胤礽心里装着江山社稷,装着天下民生。他求的只是对江山社稷有利。若能让百姓安乐,吏治清明,海晏河清,于他而言,谁任太子又有何区别?
    他看的是整个大清,而非自身。
    再观胤禔,便是这一年里,胤禔变了许多,改了许多,康熙也不得不承认,长子与太子相差甚远。
    “再说了……”胤礽扬起下巴,“汗阿玛不是一直想让我入朝理政,学习国事吗?我若连一个明珠都得担心这担心那,驾驭不了,收服不下,如何配做大清的太子?又如何担得起一国储君的重任?”
    康熙震住,忽然大笑,拍案道:“说得好!”
    康熙喜悦万分,胤礽不但气度非凡,胸襟宽广,更有此等自信与魄力,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储君?
    他的太子,无人能及!
    一封旨意自御书房发出,由传旨太监送往纳兰府邸。
    惠妃怔在当场,胤禔久久不能回神。
    明珠看着眼前的太监,差点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他在被罢黜一年后,再度被启用了?启用后担当的差事竟然是与古兰和谈这样的大事件?尤其启用他还是太子的主意?那个他当年为了大阿哥想要拉下马的太子?
    明珠懵,很懵,非常懵。
    ……
    启程前,胤祉与胤禛前来送行。
    小柱子与夏草忙活着收拾东西,吃的用的穿的,各装了几大箱子。胤礽将二人领去书房,亲手泡茶。
    胤祉欲言又止,几度犹豫,最终开口:“二哥,汗阿玛怎会突然让你去畅春园?”
    “不是说了吗?孤苦夏,这天儿越来越热了,畅春园凉快些。”
    这理由显然糊弄不住胤祉:“二哥又不是今年才开始苦夏,往年怎没这一出?”
    “钦天监说,今岁夏日比以往要热一些。”
    胤祉:……骗鬼呢。
    胤祉一叹:“二哥,你是不是惹汗阿玛生气了?前阵子汗阿玛让人满宫里头寻你,可是因此吗?为何?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胤礽顿住,呦,这是又闹误会了?前阵子动静太大,转头就传出他要去畅春园读书,这是以为他惹得康熙不悦,被“发配”去畅春园?
    不过因为去年“误会”造成的后果太让人震惊,现在就算有人这么想,也不敢说,更不敢有丁点动作。鬼知道皇上跟太子这对父子在搞什么!
    瞧见胤祉面露担忧,胤礽轻笑:“别瞎想,孤好着呢。此番去畅春园是孤自己求的。孤去那边有些事要办,在京里不方便。”
    也就是说,什么苦夏避暑只是个由头。若是如此,胤祉反倒放心了。
    有事要办?
    胤禛微愣,去畅春园办什么事?尤其胤礽所说是在京里不方便,可畅春园也在京师啊。
    胤禛神色闪了闪,忽而想到某点,言道:“二哥,前两日……”
    只开了个头,没有往下说,但胤礽却听懂了。前两日,去往尼斯克与古兰和谈的使团刚刚启程。
    胤礽莞尔,回视胤禛,轻轻点头:“是!”
    胤禛浑身一震:“二哥,此去千万小心。”
    胤祉满脸问号:“千万小心?去个畅春园而已,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胤禛沉默不语。胤礽摇头:“没有。四弟不过关心一句。我此去恐要数月才归,倒是有件事要请你们帮忙。”
    胤祉胤禛皆正色起来:“二哥请说。”
    “景山学院一切已步入正轨,有庄亲王总揽,陵光看着,孤不担心,孤顾虑的是塔吉古丽,她那头若有什么需要,你们能帮便帮把手。”
    胤祉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在他看来,塔吉古丽可是太子的女人。就算他们是兄弟,感情好,可让他们去接触塔吉古丽,也不大好吧?
    胤禛却已经应了下来:“二哥,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多关注医馆。”
    胤祉:……老四,你懂不懂得点忌讳!
    胤礽点头,笑着说:“你办事,孤放心。”
    胤祉:???合着自个儿办事就不放心吗?
    ……
    次日,胤礽携毓庆宫一众近身奴才出宫,至得宫外,于野郊分成两组,一组由方姑姑总领,带着夏草等人前往畅春园;另一组胤礽独留了小柱子,快马疾行,在一日后与使团会和。
    当夜,索额图、明珠与佟国纲齐来拜见。
    胤礽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十分疲惫,强撑着同三人说了几句话,吩咐道:“此行一路上,不必叫我太子,唤任大人吧。明日挪辆普通马车跟在你们身后就好。”
    见索额图想劝,胤礽抬手抢先打断:“叔公,此行我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你们若是处处为我着想,随行这么多人,总有聪明的,很快会看出端倪。我现今用的是六品官吏身份,于使团中排位最末。按照规矩,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不能太过刻意。”
    三人只好应下。
    胤礽目光在索额图与明珠身上逡巡了一圈,挥了挥手:“回去吧,夜深了,都歇着吧。”
    出了屋,索额图瞄了明珠一眼,淡淡道:“我先回房了。”
    明珠:“我也回房了。”
    二人一东一西离去,佟国纲看了看左,又看了看右,无奈耸肩,回头看着胤礽的房门哀叹。也不知道这位太子如何想的,怎么就非得把这俩斗了大半辈子的冤家凑一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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