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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洵说到,这又不像后世看宴会还有节目单,只能看上头的人爱看什么。
但他也没等多久,舞台上的乐曲一变,变成他亲自编写的调子。这是一段古筝弹奏的曲子,先是幽幽暗暗的调子,紧接着变成平静无波,近乎无声。最后猛的一变,成了激昂慷慨的曲乐。
然后,曾经天真无忧的明珠出场了,扮演的花旦长了一张圆脸,葡萄大眼一转只有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别人一看就很喜欢她。
换句话说,这个花旦长了一张很有观众缘的面孔。
“今儿的戏子长的不错,戏唱的更好。”穿着全套大礼服的老夫人微微擦泪,“赏!”
“能得姑母一句赏,那今儿我的功夫就算没白费。”同样穿着全套礼服的,按照品级装扮的柔熹公主露出角度丝毫不差的笑容。
“这出戏是你写的?”淑慧大长公主惊到。
“我要是有这个本事就好啦!”
柔熹公主笑道:“是我看过一个话本,觉得故事写的不错,这才告诉皇兄,安排升平署的人排了戏来。”
“不错不错,这戏总算没讲什么情情爱爱的,我看着腻歪。”淑慧大长公主微微撇嘴,“没劲透啦,上回唱什么红灯笼白珍珠,小生花旦一来一回的对戏,差点给我唱睡着。”
柔熹公主捂着嘴偷笑,她也不爱看那些,说的好像女子心头就只装着情爱似的。
她们两人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不敢唱反调,一时间好评如潮赞不绝口,嘴不够快的,好话都被人说完了,只好重复的夸好看。
当今皇上本来手撑在椅背上听着,他看到明珠救母时心头也微微一动,不过不像她们那么感性。等到明珠弟弟那段,这才感兴趣的坐直:“这段....是真的?”
柔熹公主抽空回答,“我问过大夫,他们说虽然没有经过验证,但是应该有用。”实际上大夫说的更夸张,柔熹公主还稍微修饰了下。
“有意思,相当有意思。”皇上瞧了瞧台上的动作,“写本子的人功底深厚啊!”而且语言简练干脆,短短的几句就把动作姿势和数量描绘的清清楚楚,一读就懂。
“五哥也好奇是谁写的吧?”柔熹公主眨眼:“今天写话本的人也来了。”
“喔?”皇上饶有兴趣,“谁啊?”
“是五哥能臣的大公子,五哥猜猜是谁?”
“朕不猜!”皇上断然拒绝,还不许柔熹公主卖关子:“直接告诉朕不成吗?”
“成成成,这不是没了乐趣吗?”柔熹公主摊手,“我叫人来给五哥瞧瞧。”
“嗯。”
蔺洵本来正在观察观众的反应,从而判断他哪个情节安排的好,哪个情绪程度不够,结果穿着官服手搭拂尘的太监过来宣唱:“林尚书的长公子在这儿?圣上有请。”
林汀一块肉差点卡在喉咙里,他拼命咽下去后:“大,大哥?”大哥要被宣去晋见?周围听到的人无不瞪大眼,他们父亲的官位更高,都没有单独面见过皇上呢!
“草民立刻就来。”蔺洵起身整理衣袍,给了盈夫人和林汀放心的眼神,跟在太监后面,一直走到最前面。
直视皇上是大不敬,虽然满怀腹诽,蔺洵还是照着之前的礼仪所教授,恭恭敬敬的施礼,目光微微下垂落到吉服下摆的龙纹上。
“起吧。”上首有一道威严的男子声传来,“赐座。”
赐座?!柔熹公主一惊,也就是经年的老臣能够在皇上面前混到一个座位,这小子年纪轻轻,待遇倒是跟别的大臣们一样了。
柔熹公主在心里把此人的重要程度,再往上提了两分。
蔺洵才不管那么多,有的坐还非要站着吗?他麻溜的坐下,同时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等待皇上问询。果然,每每涉及到类似的情节,皇上就要偏头过来问他为什么这么写,这简直就是阅读理解大会,不过稍有不慎就会触怒尊上。
蔺洵一边快速回答一边思考什么样的态度合适,君前奏对这种活他熟的很,能够滴水不漏四平八稳的回答各种刁钻问题,这也是上个任务历练出来的,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十九的少年,这么妥善就显得会很无趣。
少年意气,指点风云,虽然青涩不成熟,难道就没有值得思考之处吗?
果然,皇上听着蔺洵回答十分满意,“你才学出众,怎么不想着入朝为官呢?难道是不想为朕所用?嗯?”要一般人就恐怕诚惶诚恐的跪下请罪,蔺洵只是无脑的耸肩:“皇上,草民自小体弱,夏冬两季常常卧床不起,也就是天气好才能外出,就是智计百出也没法扛过考棚的三天三夜啊!”
皇帝打量他,蔺洵就挺直脊背任他看。他又没有说谎,虽然他现在好多了,但常年卧病养的这幅身躯细骨伶仃,皮肤带着不见天日的苍白,比寻常的少年瘦了许多,一件外袍束在身上颇有随风摇荡的感觉。
的确是瘦弱,皇帝遗憾的想。
“回去好好养着罢,朕期待跟你还有相见之日。”戏也唱完了,皇帝挥挥手,蔺洵就告退离开。
第六十一章 平妻之子(十一)
其实皇上叫蔺洵前去,总共也只有两炷香的功夫,算不上太长,之后皇上还叫了亲近的子侄和下属,一群人混到一块儿,可落在秦氏的眼中就如同炸雷惊响耳边,炸的她魂不守舍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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